魏彬著急道:“那可如何是好?如果張永張公公有心插手此事的話,他手上的人脈關系極為廣泛,聽說他在南方的義子足有幾十人,軍中義子就占一半,有的甚至是衛指揮使、都指揮僉事這種高官!”
張永的關系遠比張苑廣博,這不是秘密。
張永出任監軍太監的次數太多了,除了給沈溪當監軍外,他還曾在不同地方當過守備太監,張永又是出了名的喜歡收義子,再加上身上有一股儒生風范,待人不錯,吸引大批沒什么背景的軍中人士認他作義父。
現在張永手里有實實在在的東廠,等于說張永是目前對張苑構成威脅最大之人。
現在張永跟楊廷和合作,意味著謝遷這個內閣首輔也會站在張永一邊,張苑顯得很被動。
張苑冷笑不已:“急什么?你以為姓楊的沒來見過咱家?不過被咱家幾句話給頂了回去,只好去另找人合作。咱家可不想跟人分享江南的權力,有個沈之厚就讓人頭疼了,難道我們還要受內閣控制不成?”
魏彬試探地問道:“那張公公,咱……是否去跟沈大人通通風?若沈大人肯出面的話,那事情基本就……”
張苑沒好氣道:“你怎么老指望別人?以為咱家保不住你么?有咱家在,不需要什么謝大人、沈大人,只管聽咱家的便可!”
有關南京地方,或者說是江南權力,爭奪進入白熱化。
原本張苑不覺得自己有競爭對手,誰想突然殺出個張永,他自己也有些亂了方寸,此時只能快刀斬亂麻,趁著去給朱厚照奏報朝政軍務的時候,順帶將這件事提出來。
為了讓自己提這件事合情合理,不被皇帝懷疑別有用心,張苑煞費苦心,提前找新招募的幕僚商議,找到合理的說辭。
不過見到朱厚照后,實在難以照本宣科說事,他很清楚朱厚照對于什么江南權力歸屬問題并不太上心。
“……陛下,沈大人平息叛亂已只是時間早晚問題,叛軍主力被壓縮至南陽府,無處躲藏,按照之前所定方略,沈大人在平息中原叛亂后,會帶兵前往江南沿海地區平息倭寇,目前兵部已派人前去督造大船……”
張苑奏事時,朱厚照無精打采,不斷打呵欠,如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得了抑郁癥。
近來朱厚照看起來非常苦惱,似乎有什么事情割舍不下,每天卻樂此不疲,似乎找到精神寄托。
張苑說話時,站在皇帝身后的小擰子冷冷地打量他。
張苑對小擰子也是充滿戒備,不過朱厚照沒將小擰子趕走,他只能盡量把事情說得公允一點,并且不時瞪幾眼小擰子,隱有脅迫之意。
張苑說完后低下頭等候指示,朱厚照漫不經心地道:“沈尚書去哪兒,之前已定好,你跟朕說這些作何?若是沒旁的事,可以退下了。”
朱厚照不太想聽張苑廢話。
但張苑怎么可能輕易離開?他惦記著要將南京守備太監的問題一次性解決,同時還牽扯到安排南方很多省份和衛所的守備太監問題。
張苑道:“陛下,老奴聽說陪都南京現在有亂事發生。”
朱厚照突然從神游天外中回過神來,瞅了張苑一眼:“張公公,你可別危言聳聽啊,什么亂事?你不是想說,南京有人造反吧?”
張苑危言聳聽道:“老奴并無此意,老奴的意思是說,南京小朝廷出現關鍵職位空缺,許多人為此爭奪得厲害,鬧得烏煙瘴氣,甚至有死傷發生。”
“什么?還有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