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坐在那兒沉默不語,好像在琢磨誰比較適合去南京當守備太監,半天后他才道:“張永去的話最合適不過,但他現在在司禮監任秉筆太監……”
張苑一聽這話,趕緊抬起頭來,推波助瀾:“陛下,張永張公公在宮里那么多太監中屬于數一數二的大才,立下戰功無數,老奴認為他去南京輔佐沈大人平倭寇乃最佳人選,讓旁人去怕無法幫上沈大人忙,畢竟不熟悉啊。”
“是嗎?”
朱厚照皺眉沉思,覺得張苑的話很有道理。
小擰子一聽便知張苑想借朱厚照之手將張永趕出京城,雖然讓張永去南京當守備太監并不算什么太壞的事情,但張永遠離開皇宮,他少一個幫手不說,張苑也少了一個對手,以后自己的處境將變得艱難起來。
因此小擰子趕緊道:“陛下,張公公要負責東廠緝捕之事,派他去南京,移交差事會很麻煩,不如讓旁人前去,比如……”
張苑及時打斷小擰子的話:“擰公公,這件事跟你有何關系?難道說你跟張永張公公之間關系密切,不想讓他離開京城?”
“你……”
小擰子死死地瞪著張苑,大有上去殺人的沖動。
“住嘴!”
朱厚照怒氣沖沖,“朕面前也有你們撒野的份兒?張永去南京,朕覺得很合適,旁人跟沈尚書合作起來畢竟生疏,若不能做到精誠團結的話,沈尚書平海疆之亂也會出現偏差,不如找個有資歷和能力的人前去……你們去跟張永說,如果這次的事他能辦好,回來朕重重有賞。”
小擰子趕緊道:“陛下,其實并非只有張永張公公合適,馬永成馬公公也曾做過沈大人的監軍……”
他正說著,卻發現朱厚照側頭看過來,橫眉倒豎,目光陰冷,趕緊收聲不再說下去。
朱厚照板著臉道:“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去傳朕的諭旨,讓張永早些動身,別耽誤朕的大事。”
張苑問道:“陛下,不知張永張公公在京城的差事……”
朱厚照沒好氣地道:“他不過是臨時到南京當差,又不是長久留在江南,不需要把他在司禮監的差事給卸了,而且他有司禮監秉筆太監的身份去辦事也方便些,旁人不敢給他臉色看,如此他也能迅速幫助沈尚書平息地方亂象。”
說到這里,朱厚照志得意滿,如同做出多么英明的決定一樣,笑呵呵道,“東廠的差事,暫時交給小擰子打理吧……張苑你主持司禮監工作,平時就很忙了,管不了這些,有事的話小擰子也可以直接跟朕匯報。”
張苑一聽非常不樂意,東廠權限太大,他可不想這么放棄,白白將權力交給小擰子這樣的政敵。
張苑道:“陛下,老奴為陛下效命愿肝腦涂地,不會嫌棄辛苦,可以……”
朱厚照罵道:“你個狗東西聽不懂人話,非要讓朕說明白是嗎?司禮監掌印太監幾時有資格掌管東廠?所有權力都集中到你手上,干脆你來當皇帝,朕給你當奴婢,你覺得怎么樣啊?”
這下張苑不敢有任何反駁,只能跪在地上不斷磕頭認錯,“砰砰”聲傳來,每一下都清晰可聞,很快地上就見了血跡。
朱厚照站起身便往后廡走,嘴上仍舊罵個不停:“不知好歹的狗東西,下次再這樣,一準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