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衿趕緊過去相扶。
沈溪伸手阻止,道:“我身體還沒孱弱到走不動道的地步,本來睡得迷迷糊糊,聽到你們說話,便起來看看。”
惠娘站起來,走到沈溪面前,主動認錯:“老爺難得睡個好覺,是妾身不好,吵醒老爺了。”
沈溪打量惠娘:“你一心想要救助災民,那是你寬厚仁慈,算不上罪過,我也從來沒有怪責你的意思,只是從整個平叛大局乃至天下局勢而言,這么做會把我軍帶到危險的境地,所以只能先確保軍隊不出問題,但賑災還是需要的,但得交給地方官府,如今河南巡撫便在積極調撥糧食到鄧州城來,只是需要時間罷了……怎么到了你嘴里,就變成自己太過婦人之仁,還要做出改變呢?”
被沈溪怪責,惠娘沒說什么,不過神色陰郁,好像并不認可沈溪說的話。
“老爺,姐姐不是那意思。”李衿緊忙幫惠娘解釋。
沈溪沒好氣地道:“你們姐妹同心,本來我不該發話,不過你們要弄清楚一個現實,我們現在正在跟叛軍作戰,而且叛軍主力還沒消滅,賊首尚逍遙法外,此時不能有任何松懈。此番我南下平亂的目的,是讓百姓回歸正常的生活,難道我不想看他們好?只是時機還不成熟……”
惠娘道:“老爺教訓得是。”
雖然認錯,但顯然惠娘不甘心,緊繃著的臉出賣了她的心思,這會兒她不流淚了,但臉上卻呈現出跟以前一樣的倔強,這是沈溪最不希望看到的神色。
沈溪嘆了口氣,本來他有很多話想跟惠娘說,但看到惠娘那氣鼓鼓卻又委曲求全、主動認錯的模樣,心中便生不起氣,他對惠娘非常“縱容”,也正是因為他將惠娘收在身邊后,一直想要撫慰她的內心,才會出現今日的狀況。
聽到外邊傳來三更鼓,沈溪問道:“時候不早,為何不早些就寢?”
沈溪意識到惠娘一旦犯倔便不講道理,所以有意改變話題。
惠娘道:“妾身白天休息很久,暫且不困,老爺若是累了話就繼續休息吧。”
李衿緊忙道:“姐姐不困,我也不困。”
沈溪沒好氣地道:“難道你們還是任性的孩子?跟我出來,就注定奔波勞碌,有機會睡覺的時候不抓緊,非要在路上顛簸時再休息?衿兒,服侍你姐姐休息,我到旁處睡。”
對于惠娘在自己面前表現出的那股較真的勁兒,沈溪心里有些不舒服,所以直接提出換地方就寢。
李衿本想出言挽留,卻發現惠娘沒發話,便明白自己在這場合沒資格摻和進去,便低頭不語。
沈溪沒有多停留,整理了一下衣物,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聽著腳步聲遠去,惠娘緊繃的神色稍微好轉些。
“姐姐,老爺要走,你為何不挽留啊?”李衿有些著急地問道。
惠娘嘆道:“老爺跟我生氣,你沒看到嗎?這里是他的后院,他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他有心要走,我為何要阻攔呢?”
李衿一聽,難過地搖搖頭,心中一陣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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