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到中軍帳湊合著休息一晚,早晨起來時,身板有些僵硬,感覺不怎么舒服。
在帳中活動了一下筋骨,又讓侍衛送來熱水洗過臉,沈溪才感覺好了些。
剛剛在帥案后坐下,只見唐寅在門口探頭探腦,沈溪一招手,唐寅腳步輕快地走進來,道:“沈尚書,聽說昨日有將士奸淫民女?”
沈溪道:“一大早跑來你就說這個?求證過了么?”
唐寅嘿嘿一笑:“這種事如何求證?不是發生過才有意加強的么?聽說沈尚書派人下了嚴格軍令,任何人皆不得擾亂地方百姓,若發現奸淫擄掠之事,一律捉拿歸案,軍法處置……如今底下將士都很謹慎,看出行都是三五成群,少有落單的,就怕被人懷疑……”
沈溪沒有回答唐寅的問題,派人將馬九叫來。
馬九來的時候,手里帶著厚厚一疊文件,這中間既有朝廷的文公,也有昨晚斥候剛搜集到的情報。
“……大人,小的配合胡將軍嚴肅軍法,凌晨抓了兩個,他們正在跟城里的女人私通。”馬九道。
唐寅聽了好奇地問道:“是私通?不是奸淫擄掠?”
馬九不知該如何回答,沈溪道:“叛匪肆虐地方,中原之地很多壯丁被抓,咱們拿下鄧州城,除了那一萬余叛軍,尚有超過四萬的婦孺,有部分是隨軍而來,更多則是本地百姓……”
沈溪將昨日進城后了解到的情況大概跟唐寅一說,唐寅不是傻子,馬上意識到沈溪跟他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城里女人太多,意味著將士進城后,會有大把女人倒貼,哪怕是中原禮儀之邦,戰亂過后女人也要為自己的生存問題發愁。沈溪麾下有三萬將士,除了值守不能擅離崗位,其他人被女人勾引好像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可笑,可笑。”唐寅搖頭晃腦評價一番。
沈溪道:“那二人是如何狀況?”
馬九緊忙回道:“小的跟胡將軍巡邏時偶然發現的,這兩人都是伙夫,因為大人交待需要保證軍中將士每天都能喝上魚湯,于是帶人到北門向災民收購鮮魚,不知怎么就跟女人勾搭上了。審訊后發現,兩個女人……都是自己找上門來的,據說其中一個想搭救前天晚上被我軍俘虜的賊寇小頭目。”
這個時代由于沒有工業和農業筑壩引流,又沒有電魚等滅絕性的捕捉手段,只要不遭遇干旱,水產還是比較豐富的。沈溪軍中提供漁網和羊皮筏,還用糧食進行公平交易,每到一個地方,災民無不趨之若鶩,踴躍應征下河打漁,所以軍中一直能保證魚湯供應。
鄧州城北門外就是湍河,所以伙夫去這里收魚一點兒都不奇怪。
唐寅嘖嘖稱奇:“這女人倒挺癡情的。”
唐寅好像是在說風花雪月之事,一點都不覺得這是人世間最大的悲哀,沈溪一皺眉,擺擺手,讓唐寅到一邊去,對馬九吩咐:“把人押到城頭,吊上一天,讓軍中上下看看,誰亂來就是這下場!”
“得令!”
馬九領命而去。
唐寅看著沈溪:“沈尚書,馬將軍已將情況說明,并非是下面的將士亂來,而是有人主動引誘,你這么做是否有些刻薄了?”
沈溪道:“早有嚴令下達,不遵號令,沒殺他們都是好的……怎么,伯虎兄覺得他們沒做錯?先提醒伯虎兄一句,你是在下的幕僚,這軍法對你同樣有效!”
唐寅無奈道:“在下有家室,怎會跟城里那些女人亂來?現在問題是女追男隔層衫,就算是殺掉雞也嚇阻了不了猴子,這些舉措對城里那些女人沒用,還是另想對策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