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對叛軍同氣連枝的看法,胡璉和唐寅都持保留意見。
不過二人都在防備叛軍偷襲營地,營救劉七,至于事情是否會發生,他們沒沈溪那么大的把握,總覺得叛軍劫營的幾率不是很大,畢竟叛軍剛剛經歷一場慘敗,元氣大傷下不太可能會貿然跟官軍交戰,尤其還是沈溪親自領軍的情況下。
下午沈溪跟胡璉等人交待夜間防御之事,宋書手下或許在這一戰中會掉以輕心,但胡嵩躍等人曾追隨沈溪深入草原,知道夜襲威力,不敢有任何疏忽大意。
有胡嵩躍和劉序等人在,省去沈溪很多麻煩。
本來胡璉要在入夜前將所有叛軍俘虜押送至鄧州,但因為沈溪改變戰略意圖,有意將俘虜當做誘餌,不得不暫時留在中軍營地,等候晚上可能發生的夜襲。
眼看快要天黑,唐寅趁著馬九過來跟沈溪奏報情報時,跟著一起進到中軍帳,他還有許多疑問要問沈溪。
唐寅道:“沈尚書,您現在大概不太清楚叛軍殘寇的具體位置吧?怎會如此篤定叛軍會來夜襲?”
沈溪笑了笑:“將心比心,這是他們最后的希望,不是嗎?”
唐寅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點頭道:“現在有大批叛軍俘虜困在我軍營地內,若是今天晚上他們不能將沈大人擊敗,或者救出俘虜,被滅是早晚的事,如果鋌而走險、趁著我軍立足未穩且暴露在明處,將士新勝心懷懈怠時前來攻打,一戰得勝……那他們就等于徹底扭轉戰局!”
沈溪點頭:“正是如此。這是他們最后的機會,明日我帶兵馬進駐鄧州,他們將再無反敗為勝的可能,今晚殊死一搏,若我這邊兵敗,他們將很可能挾一場大勝再次席卷中原,威脅京畿。”
……
……
夜幕降臨,營地內安靜下來,將士連續兩日征戰,此時都很疲累。
軍中沒有安排慶功宴,將士基本都在休息補覺,不過還是有大批人馬巡防,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
一直到上更時分,沈溪才將胡嵩躍、宋書等人叫來,將防止叛軍夜襲的事情說清楚,胡嵩躍沒有絲毫疑問,宋書則有些難以理解,問道:“沈大人,賊寇好不容易逃走,能為了陷入咱手中的俘虜,回來跟咱血戰?他們的人馬全部加起來,怕是也難以湊出一萬人馬吧?”
胡嵩躍笑道:“不明白吧?越是咱覺得賊寇不可能做的事,他們越會這么干,因為他們覺得我軍獲得一場大勝后必然會松懈,遭遇突襲后炸營的可能性是存在的,那就是他們反敗為勝的契機。”
宋書沒有跟胡嵩躍爭辯,向沈溪請示:“沈大人,今日賊軍一定會前來?”
沈溪點頭:“以本官估計,大致如此,如果今晚不來,我們明日就要撤回鄧州,他們再想扭轉戰局幾無可能。”
宋書想了想,為難地道:“若如沈大人所言,那現在應該加緊防備才是,但昨晚將士一宿未眠,直至今天下午才得閑,上上下下都很懈怠,沒人想過叛軍會在這時候殺來!”
胡嵩躍扁扁嘴,不屑地道:“你手下那群兔崽子想睡就由得他們去,我們的人警覺性一向很高,隨時都可以爬起來再大戰一場。”
宋書一陣無語,旁邊唐寅道:“沈尚書的意思是不要打草驚蛇,咱們的士兵就算再警惕也要裝出懈怠的樣子……如果咱加強戒備的話,叛軍看到情況不妙就不會來了。”
“有道理。”胡嵩躍笑呵呵說道,每逢戰事他都會很興奮,如同晚上這場仗就是為他準備的。
宋書擔憂地道:“若叛軍真的殺來,咱手下弟兄應對不及,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