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神色冷漠下來:“京城有什么事么?”
錢寧往四下看了看,好像有些慌張,確定沒人能窺探到他說話后,身體才稍微往前靠了靠,小聲道:“乃是有一些人,想針對沈大人,還有沈皇后……”
“哦!?”
沈溪臉上露出些許疑問,道,“這種事恐怕是道聽途說吧?”
錢寧嘆道:“有人來跟卑職聯系,讓卑職聽從他們的吩咐辦事,并且說會投桃報李,回頭幫卑職對付江彬……沈大人您也知道卑職跟江彬素有嫌隙,他靠逢迎陛下上位,根本就是個無恥小人……”
錢寧將自己跟江彬間的對立關系說出來,目的是想告訴沈溪,自己為何要來投奔……您沈大人要選擇讓我當您的手下辦事,那就先答應我將江彬給弄下去,在您身邊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錢寧畢竟還是有顧慮的,因為江彬的崛起太過突然,而其在朝中一向目中無人,只對皇帝一人效忠,這難免會讓錢寧多想,江彬是否背后有強大的靠山才這么做,而他想到的這個靠山就是沈溪。
江彬的崛起,與沈溪在西北與韃靼之戰的時間點重合度很高,加上錢寧知道江彬的崛起跟小擰子和麗妃等人的縱容有關,很可能是沈溪在暗中推波助瀾。
沈溪道:“江彬是什么人,不需要錢指揮使跟本官提,錢指揮使只管說重點。”
錢寧顯得很為難:“卑職一向仰慕大人風采,希望能為大人辦事……只是……卑職才疏學淺缺少機會……現在有人要跟大人作對,卑職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想好好為大人辦事,以后絕對效忠而不會有任何違背之處,卑職可以信守秘密不為他人所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錢寧幾乎一次性把表忠心的話都說出來了,就怕沈溪不信任他的誠意。
沈溪笑了笑:“錢指揮使乃錦衣衛指揮使,理應為陛下效命,幾時輪到為本官做事了?不過對你來此說的一些事,本官倒有幾分興趣,我們可以坐下來細談。”
錢寧來之前,最怕的就是被沈溪拒之門外,更嚴重的后果就是他會死在這里,無法脫身。
不過發現沈溪并未對自己表現出敵意,甚至有意跟他深談時,終于松了口氣,這意味著他選擇了一條正確的道路。
沈溪沒有馬上跟錢寧細談,因為接下來他還有例會要開,所以讓錢寧暫時在縣衙附近的驛館落腳,按沈溪的意思是等入夜后敘話。
錢寧很謹慎,畢竟沈溪帶給他的既是機遇也是危險,他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在往驛館的路上時,他小心謹慎,生怕被人發覺,尤其是不能讓張永和徐俌知道,畢竟江南遍布張永和徐俌的眼線。
隨后的會議沒什么花頭,沈溪開過會后,將云柳叫來。
云柳近一段時間異常忙碌,南直隸和浙江到處走,偶爾回來整理情報,歸納匯總后呈遞沈溪跟前,對于錢寧到來她沒有任何預判。
“大人,卑職無能,未能提前獲悉錢寧行蹤。”
云柳一來便向沈溪認錯。
沈溪道:“你當我是責備你的嗎?他來我確實沒想到,但以我對他的了解,這是個喜歡投機取巧之人……他跟不同勢力的人有過瓜葛,劉瑾、張苑等人,都是他曾經投靠過的對象,不過他沒有絲毫忠心,完全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
云柳想了下,順著沈溪的話說:“此人的確不可信,若是大人覺得他很危險,卑職可以派人暗中將其除掉!他的仇家很多,不會有人懷疑咱們……”
沈溪搖頭:“我要殺他,便不會留他的狗命到現在……錢寧始終是錦衣衛指揮使,代表了陛下的臉面。若他死在江南,表面上看徐俌和張永嫌疑最大,但我也會有麻煩,其實他死不死跟我沒什么關系,我為何要吃力不討好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