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柳微微垂頭,不知沈溪召見她的真實目的,但隱約知道沈溪接下來一定會安排她做事。
沈溪道:“錢寧在江南胡作非為,把各地官員敲詐了個遍,本來他作為陛下親信沒有后顧之憂,但他沒料到陛下會親自來江南,如此他之前的斑斑劣跡會被人揭穿,在朝中的處境也越發尷尬,或許陛下蒞臨江南之日就是他的末日,他才會眼巴巴跑來找我當他的靠山,以此保住他的地位。”
云柳看著沈溪:“大人是否要留他在跟前聽用?”
“這種小人如何能留?”
沈溪冷聲道,“即便他對我來說有一定利用價值,但我沒法接受如此卑劣小人在跟前晃悠,他未來的處境如何是他自找的,若是想通過我的力量保他,他也要看自己是否有能交換到他生命與前途的籌碼!”
云柳見沈溪對錢寧如此抵觸,稍微放心下來,沈溪如今在朝中地位急速攀升,云柳怕他為了某些政治目的而亂掉本心。
沈溪道:“我讓你來,就是想順著他來新城這條線,將他控制的錦衣衛密探和東廠細作一并給清查出來,掌握他的行蹤……我會一直拖著他,就算要他徹底失勢,也至少要等陛下到江南后再說!”
……
……
錢寧以為自己對沈溪有很大的利用價值,卻不知他了解和能辦的事情沈溪同樣可以辦到,云柳在沈溪身邊的價值遠比他這個錦衣衛指揮使高,以云柳的能力足以碾壓他,而沈溪的情報系統更是超出錦衣衛和東廠太多。
入夜后,身處驛館的錢寧心緒不寧左顧右盼之下,沈溪終于到來,他趕緊出門迎接,卻帶了頂厚厚的帽子,生怕被人認出來。
“沈大人,您應該找一處秘密地方相見。”
錢寧見到沈溪后,對沈溪安排的住所有許不滿,低聲提醒,“卑職到江南后,查到魏國公跟倭寇勾連的證據,他一直想找機會對卑職不利,卑職在江南幾乎是東躲西藏,若被他知道卑職在這里……”
沈溪抬手打斷錢寧的話:“放心,這座驛館是新修的,左右都是本官的人,他們不會將你的行藏泄露出去……就算泄露了,難道你錢指揮使不能自行離開?”
錢寧不敢再發表什么異議,跟沈溪進到驛館的宴會廳,錢寧不太習慣周圍寬闊的環境,在他看來,沈溪跟他說事最好放在密室中。
始終錢寧的身份在很多時候見不得光,錢寧既要擔心倭寇刺殺,又要擔心自己開罪過的人殺他,甚至怕江彬、許泰派人對他不利……
總歸現在錢寧如同驚弓之鳥,好像非要找一處不見光的地方,才能安心。
到了宴會廳內,沈溪請錢寧坐下,這次錢寧沒有推辭,坐下來后一直低著頭盤算什么。
沈溪讓侍衛到門口,因為沒出宴會廳,錢寧還往那邊看了一眼,大概意思是他不想讓第三者聽到對話,不過他明白自己對沈溪的安全始終有一定威脅,沈溪不可能毫無防備。
“沈大人,這些人……”
錢寧出于對自身安全考慮,不得不出言提醒一下。
沈溪道:“都是本官的人,若今日任何一個字傳出去,那他們不用活了……對此你放心便可。”
錢寧苦笑道:“卑職明白大人身邊必有可以效死命的勇士,不過謹慎些還是好的。沈大人,您之前說對卑職說的一些事情感興趣,不知是哪些方面?卑職到江南后查到的情報頗多,尤其是魏國公和地方將官包庇倭寇,甚至暗中跟倭寇做買賣,將我大明火器以及相關制造工藝賣給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