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運撇撇嘴:“這些全都是姐夫給的?莫非他想賄賂咱?”
“誰是你姐夫?”
周氏還沒明白兒子口中的“姐夫”是誰,等仔細琢磨后才意識到說的是朱厚照,當即罵開了,“好你個臭小子,人不大倒敢胡亂說話……稱呼皇上你也敢直接叫姐夫?活膩歪了嗎?”
沈運道:“娘,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昨日姐夫派人去國子監跟我說,讓我回來準備陪同他一道南下……這次我陪著姐姐和姐夫一起下江南,到時候能看到大哥,你們有什么話要我帶給大哥的,就快點兒說,可能過一會兒我就要走了。”
周氏罵道:“你個小兔崽子,現在有能耐了,什么叫有話趕緊說?你有什么本事帶話?就算是有事跟你大哥說,那也是娘找人寫信……”
“這不是娘還沒來得及寫信么?”
沈運對這個老娘有些抵觸,畢竟他現在年歲大了,而且小小年紀便做了國舅,在國子監中不但沒人敢欺負,別人還都處處巴結,他在國子監享受到的是超品待遇,就算是國子監那些先生都不敢得罪他。
誰都知道沈運的身份和來歷,這小子現在是國舅爺,哥哥又是朝中炙手可熱的沈國公,未來賜爵很可能是侯爵起步。
長了見識后,沈運對于這個封建**家庭便沒了那么好的耐性。
周氏道:“你個小子學了幾天書,識一些字,就敢跟你娘叫板了是吧?你娘我是不識字,寫不了信,你就當為娘就沒本事?為娘可是栽培出一個狀元和一個皇后,全家就你最沒出息。”
沈運撇撇嘴:“還栽培出個國舅……如果你再生一個的話,還是國舅,都一樣。”
“你個兔崽子!”
周氏當即就要抄掃帚去打,換作以前沈運一準兒挨揍,但現在他學精明了,眼看老娘動粗,撒腿便跑。
結果母子倆在院子里追逐一會兒,周氏追不上,最后只能站在那里“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恰在此時,朱起匆忙從外進來,見這架勢目瞪口呆,自忖來得不是時候,皇帝的丈母娘正在教訓小國舅呢。
“老夫人,外面車駕已備好,讓二老爺去皇宮前面等候伴駕。”朱起道。
沈運點頭不迭:“知道了,知道了……朱老爹,咱趕緊上車,我娘她要打人,好生不講理。”
周氏在那兒氣喘吁吁,老遠罵道:“你個臭小子慢點走,把包袱帶上,真是個沒良心的兔崽子,怎么生了你這個孽障!”
……
……
沈運乘坐馬車到了皇宮門口,這并非是他第一次來到大明門前,當他看到那高大巍峨的城樓時,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就像是農奴翻身做主人一樣,他當上國舅,意味著以后能經常出入皇宮,這宮門對他而言跟自家宅門差不了多少。
沈運從馬車上下來,此時周圍車駕很多,不過卻排列整齊,錦衣衛和侍衛排成隊列,威風凜凜,沈運卻可以在其間大搖大擺行走,沒人敢過來質問,雖然周圍的人未必知道他是誰,但因沈運身邊也跟著宮廷侍衛,足以顯示出其身份不凡。
恰在此時,東江米巷過來幾名身著緋袍的官員,沈運瞅了瞅一個都不認識。
“有朝中重臣過來,我先躲一躲。”沈運雖然有了主見,性格也逐漸從懦弱變得自信,但他始終還是活在哥哥、姐姐和老娘的陰影下,有幾分怕生。
回到馬車旁,幾名臣子中分出一人往這邊走來,沈運看了一眼,見是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走到他跟前后停下來,上下打量。
“不知這位老先生是……”
沈運率先打起了招呼,畢竟是晚輩,對方不管是誰,都要先行禮,這也是他在國子監讀書學到的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