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苑對謝遷冷淡的態度漠然視之,把兩份御旨都交到謝遷手上后,馬上快步上前,大明門前有為他準備好的馬車,他將乘坐馬車跟隨鑾駕、鳳駕一起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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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們前來恭送圣駕起行,卻被皇帝冷遇,是何原因沒人知曉。
但因謝遷突然當上沒有名分的監國,這讓幾名大臣心中多少有些別扭,他們都在想謝遷是否為了得到這職位而犧牲一些原則。
“謝老,陛下安排您來主持朝事,此乃好事,若是有奏疏的話應該不用過司禮監的眼了吧?”
靳貴過來問了一句。
楊廷和板著臉道:“按照規矩,這奏疏上必須要有朱批……若是不過司禮監,誰人來朱批?”
因為楊廷和跟靳貴這兩名閣臣有吵架的趨勢,謝遷馬上一抬手,好像當和事佬一般說道:“有事的話回去再議……不是還有高公公留守京城?”
說是要等回文淵閣后再行商議,但其實謝遷已把意思挑明,根本不需要等皇帝朱批,只要他擬定票擬,而高鳳再按照謝遷的票擬定最后朱批便可,如此一來等于說皇帝和司禮監掌印均形同虛設。
梁儲本還有話想問謝遷,但見謝遷如此態度,就不敢隨便發問了。
其實在場幾名大臣都有一個顧慮,那就是涉及皇帝南巡,或者是朝中吏部、兵部和沈溪出征等事的奏疏,該以如何方式批閱,難道說有人參劾沈溪,謝遷也能代天子行票擬甚至是朱批?
不過因為這種事沒人愿意挑明,只能保持沉默,不過也會有人想到這一茬,留在京城處理事務的并非只有謝遷一人,還有個關鍵人物高鳳。
至于高鳳的立場如何完全沒人知曉,這會讓很多事陷入一種迷局,若是謝遷跟高鳳合作無間還好,若是二人之間起了沖突,那到底該聽誰的?
若是遇到大事,比如說必須要由皇帝來處理的事情,該如何決策?
或者說,誰來定哪些事由皇帝處置,哪些事可以自行處置?
總歸會有很多問題,并沒有隨著皇帝授權謝遷來批閱奏疏而有所改變,如此一來好像問題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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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當天睡得并不好,上了鑾駕后倒頭便睡,即便小擰子伺候君前,也不敢隨便打擾皇帝清夢。
至于御旨,乃是朱厚照一早便讓人擬好,只等出宮時派人將御旨發下去,在出大明門時時朱厚照睡得正香,自然不知道有大臣在等候送行,他在睡夢中路過謝遷等大臣身邊,并非是有意不停。
鑾駕一行出了正陽門,過護城河的吊橋時有些顛簸,朱厚照被驚醒,他打了個哈欠起身,小擰子趕緊湊上前:“陛下,您睡醒了?”
朱厚照往鑾駕外看了一眼,問道:“怎么回事,出京城了?”
小擰子笑道:“是啊,陛下,這都已出了正陽門,不過還沒走出街巷,這不正陽門外還有很多商戶和人家呢……”
朱厚照往鑾駕外看了看。
街道此時已被御林軍封鎖,不過仍舊可見到周圍林立的屋舍,很多百姓都是靠著京城來建造房屋,在太平年景這里可能會比京城內都熱鬧,也是因為正德朝時尚未建皇城外城,使得京城內的土地寸土寸金,普通人家只能圍著京師尤其是正陽門南邊的官道兩側建造屋舍。
朱厚照道:“怪不得之前沈尚書說,應該修建城墻把這周圍屋舍全都包起來,這一片街區居然如此繁華……恐怕是正陽門距離大明門太近,百姓都想住在天子腳下吧?”
小擰子回道:“陛下,百姓以能住在皇城根兒為榮,奴婢也不知他們具體怎么想的,但至少這里比別的地方安全許多,若是遇到戰事的話,他們可以就近退回城內,就好像幾年前那場戰事,就有很多難民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