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再道:“老爺身邊該多幾個人伺候,不過妾身知道老爺分身無暇,再者老爺眼界太高,不過妾身還是希望能在江南選幾個鐘靈毓秀的丫頭,平時端茶遞水房里伺候,讓老爺能滿意。”
沈溪皺眉:“怎么突然說這些?”
“想起來就說了。”
惠娘道,“不然女人在深閨中能做點什么?老爺讓管理的賬目,早就做好了,其實城里的開銷多少,各自都有本賬,妾身沒法細查,是多是少無法確定,只能估計個大概。至于以前的虧空,現在基本補上了,哪怕朝廷一百萬兩銀子不劃撥來,暫時也夠了,后續產出足以把城池繼續建設下去,還能造出更多的大船。”
因為惠凝說話語氣很古怪,沈溪覺得有種交待“后事”的意思,當即皺眉問道:“你想跟我一起上戰場?”
惠娘搖頭:“別聽衿兒瞎說,妾身的意思是說若是老爺有意的話,妾身會追隨左右,但這次老爺出去的時候不長,可能只有幾天時間,妾身去了只會破壞老爺的大事,不如留在城里等候。不過妾身還聽說,老爺想讓京城的家眷,早些搬到新城來?”
沈溪在這件事上沒有隱瞞,點頭道:“我的確這么想的。”
惠娘再道:“老爺這么做,是想跟家人團聚,妾身不覺得如何,只是老爺……以后不打算回京城了嗎?”
當問到這問題時,惠娘非常嚴肅,望向沈溪的目光帶有極大的質問,當沈溪跟惠娘對視時,發現自己沒法擋住惠娘那灼熱的目光,幾度想避開。
沈溪神色平和:“怎么突然問出這種問題來了?難道這里能作為長久居所?”
惠娘道:“妾身現在不知老爺要做什么,不過以妾身想來,老爺一直有歸隱的想法,大隱隱于市,或許老爺就是想在這里安家落戶,把這里當作以后生活的地方,對嗎?”
沈溪搖頭:“別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就算我想離開朝堂,陛下會允許?朝廷那么多事,很多離開我沒人能辦成。”
惠娘跟著搖頭:“老爺以前是文臣,沒法選擇,所以不能隨便離開朝堂,但現在老爺是國公,是世襲的勛貴,無論將來是否在朝廷掛職,都是朝廷棟梁,就算陛下要啟用,也未必需要將老爺捆在具體職司上……老爺有資格跟陛下說,此戰后歸隱幾年,以后有大事重出朝堂。”
此時惠娘很認真,她在跟沈溪求證,但沈溪卻沒法面對她的這些問題。
雖然這一切不過是惠娘揣測,但因惠娘是跟他相處最多的女人,而他也近乎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現在惠娘面前,所以很多事瞞不過。
對于歸隱,沈溪老早便有如此想法,因為他覺得自己實在太累了。
沈溪道:“若有機會的話,我確實想休息幾年,但問題是退下來容易,再想回去就難了。”
“以老爺的性格,不會舍不得。”
惠娘淡淡一笑,“老爺的胸襟無人可比,妾身沒見過有人可以跟老爺的胸懷相比。所以……老爺若是決定放下,那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重新拿起來。”
沈溪苦笑道:“惠娘,為何每件事你都說得這么認真?你就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蟲一樣……”
惠娘微微閉上眼,搖頭道:“跟老爺相處的時間久了,見過太多事,互相間的了解還不夠嗎?老爺不也總是拿妾身的軟肋來挾制,讓妾身不得不留在您身邊,當一個三從四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