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沈溪有些難堪,他嘴角抽搐一下,卻沒找到理由反駁。
惠娘再道:“在妾身看來,或許這一戰,可能是老爺計劃中為朝廷最后一次領兵,此戰過后老爺可能就要歸隱……但妾身又覺得老爺不單純只是歸隱那么簡單……但具體是什么,妾身不清楚。”
“惠娘何出此言?”
沈溪驚訝地問道。
惠娘仔細思索后,若有所思:“若是老爺想歸隱田園,或者留在這座新城,不會連續徹夜不眠不休思考,對于老爺來說,眼前的一切并非放不下,除非有讓老爺更割舍不了的東西,讓老爺猶豫。”
當惠娘說完這番話后,沈溪非常震撼,因為他長久以來的想法,好像只有眼前這個女人讀懂了。
無數的夜晚,夜深人靜后沈溪默默發呆,所想其實就是這件事。
“連權力和名位我都能放下,還有什么割舍不了呢?”沈溪笑了笑,總歸還是否認了惠娘的說法。
惠娘搖頭:“若是妾身能看懂,就不會來問老爺了。妾身只是想提醒老爺,若老爺真決定了,妾身會跟著老爺的步子走,不會有絲毫猶豫。老爺都放得下,妾身有何放不下的?”
沈溪道:“那泓兒,你真能放下?”
一個簡單的問題就讓惠娘回答不了。
惠娘沉默了,她在想兒子,而后眼角流出淚水,道:“若真為他好,哪怕一輩子都不見,妾身也能放下。”
“但我放不下。”
沈溪道,“這次我會讓泓兒一起來,我想讓他重新認你這個母親,我還想給你恢復原本的身份,迎娶你進沈家門。”
“老爺……您這又是何苦?這不是讓所有人都痛苦嗎?”惠娘斷然搖頭,根本無法接受如此安排。
沈溪道:“我說過,會給你名分,不是誆騙你,我答應你的事絕對會辦到,我也會給你最穩妥的方式,不會讓所有人痛苦,你還是你,一家人不會離散。以前的事也可以完全煙消云散。”
惠娘此時已完全顧不得再去想有關沈溪有何放不下的事情,也無暇去想沈溪未來到底要做什么。
她現在心里只有沈家人,還有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