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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的確病了,但不是很嚴重,但因為他實在太過疲累,便有意夸大病情,如此也可以耽擱一點御駕親征的時間。
朱厚照最擅長的便是紙上談兵,經過沈溪教導的他非常清楚捕捉戰機的重要性,但具體落實到實處,就為難他了,不管是行軍還是打仗,總是一再延誤,這跟他吃不了軍中的辛苦有關。
連續趕路是朱厚照最難接受的,就算坐馬車,一天下來身體都快顛散架了,要是騎馬或者步行,更是難為他。
朱厚照最希望的是一種一邊玩樂一邊打仗的氛圍,把行軍作戰看作是有趣的游戲,這種心態跟真正戰場上的殘酷格格不入。
朱厚照躲在南京皇宮里,白天還能耐住性子,到晚上就不安份了,趁著小擰子進來給他送湯藥的時候,大發雷霆喝問:“怎么回事?南京如此繁華,竟不如沈尚書造的新城?皇宮里居然如此黑暗?”
小擰子道:“陛下,這皇城許久都沒人住了,平時只有一些奴才負責清掃……這里也算是您的家,可惜好久沒迎來主人。”
朱厚照這才想起南京皇宮里很多東西都因京城北遷而跟以前不同,朝廷有銀子也會花在京城皇宮上面,南京皇城算不上年久失修,但在華麗程度上卻跟京城皇宮無法相比,若論新奇好玩的東西,跟新城也相去甚遠。
朱厚照在新城時還不覺得,入住南京皇宮后才發現從天堂掉進了地獄,什么都不方便,簡直從文明社會倒退到原始社會。
就在朱厚照準備繼續傾瀉怒火時,小擰子腦袋瓜機靈,趕緊道:“陛下,張永張公公為您準備了一些解悶的東西,找了些戲班子……可是沒有您的吩咐,奴婢不敢通傳,您發一句話,戲班子就能進來,不用半個時辰就能在戲樓上演出。”
朱厚照嘆了口氣:“朕到南京乃是領兵路過,行伍中豈能輕言逸樂?弄什么戲班子嘛……不過到底是張永的一片心意,朕領他的情,但朕這身子骨……不好,哪里敢頂著寒風到戲樓那邊欣賞……唉!”
小擰子試探地問道:“陛下,要不讓戲班子直接來乾清宮大殿演出?”
朱厚照想了想:“乾清門后邊不是有一大片空地嗎?安排人手去搭建戲臺,這樣朕不用出房就可以看到外邊的演出,再去坤寧宮把皇后請過來,陪朕一起看戲……說起來今天朕還沒見過她呢。”
小擰子道:“陛下,奴婢聽說皇后也是鳳體抱恙,過來的話有些不方便。”
“是嗎?”
朱厚照臉上滿是關切之色,“朕跟她真是同病相憐,不過誰叫咱是夫妻呢……想來也是,若她不生病的話,知道朕病了,應該會過來探望的。”
朱厚照臉上滿是笑容,好像生病也是幸福的事情,卻忽略了沈亦兒從來都懶得搭理他,才不會管他是否生病。
朱厚照道:“這樣吧,朕親自過去看看她的病情,跟她商議下是否要一起看戲。你趕緊去安排,以最快的速度把戲臺搭建好,讓南京二十四衙的人幫忙,有什么開支一律記在賬上。”
“奴婢遵旨。”
小擰子臉上滿是欣然,為討得皇帝歡心而慶幸不已。
在這件事上,他顯然比江彬和張苑更快一步,不是另外兩人沒花費心思,而完全是因他近水樓臺先得月,手里擁有的資源因張永這個地頭蛇的存在而最為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