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一看江彬和張苑都是一副不敢面對他的模樣,終于確定出事了。
朱厚照厲聲道:“趕緊去盤點,把軍中情況詳細稟告朕,若有欺瞞,等著被砍頭吧!”
……
……
朱厚照從昨晚到現在,一直疲于奔命,疲累不堪。
吩咐下去后朱厚照回房休息,張苑和江彬從大堂出來,沒等到門口,張苑便喝問:“江大人,陛下下達撤兵命令后,為何不見你出面統籌調度?此番折損至少近萬人馬,被陛下知道,你腦袋不保!”
江彬臉上閃現一抹厭惡之色,板著臉道:“張公公有心在這里質問本將,還不如趕緊按照陛下吩咐,去清點軍中損失,再調查寧王兵馬動向,你想把罪責都推到本將身上……哼,純屬癡心妄想。”
“兩位不要爭了。”
就在張苑想繼續發難時,后面傳來小擰子的聲音。
二人回頭看了尾隨而來的小擰子一眼,大為忌憚,生怕透露太多消息被小擰子聽到,向皇帝通風報信。
小擰子道:“兩位,陛下對于軍中情況多少有些了解,此番撤兵太過倉促,很多兵馬未來得及上船,損失有些大……萬幸的是陛下及時回到安慶府,現在備戰大于一切,過多計較之前的得失有何意義?”
“哼!”
張苑冷哼一聲,對小擰子的話不屑一顧。
江彬則用恭維的口吻道:“還是擰公公深明大義。”
小擰子不耐煩地道:“為今之計,趕緊鞏固安慶府城城防,并及時派人通知徐老公爺,讓他派兵前來策應。同時告知南京方面,江西叛亂發展超出預期,若是可以的話,還得通知到那位大人……以便關鍵時候有人能頂上來,迅速平息叛亂。”
“哪位?”
張苑瞇著眼,明知故問道。
江彬不回話,小擰子撇了撇嘴:“當然是兵部尚書沈大人。”
張苑冷笑道:“陛下此番御駕親征,就是不想勞動沈大人,怎么,現在還沒遭遇戰事,不過是有部分兵馬從陸路撤回安慶府城,就要違背圣上的意思嗎?”
小擰子道:“張公公敢確保那些兵馬能平安撤回安慶府城來?”
張苑道:“他們不往安慶府城撤還能往哪兒走?只是遲到個一兩日而已,犯不著你這小東西來操心!”
……
……
朱厚照覺得進了城就可以高枕無憂,但他從南京帶出來的幾萬將士的日子就沒那么好過了。
五萬兵馬,經過這么一番折騰,只有四萬左右進入安慶府,一直到當晚子時,還有零星船只往安慶府城趕來,而寧王水軍緊隨其后,將落在后面的幾條船用火炮擊沉。
這次撤軍朝廷差不多陣亡一千多將士,而被俘虜的則有兩千余眾。
加上逃兵和暫時不知去處的官兵,尚未開戰朱厚照已損失近萬兵馬,而此時這位少年皇帝仍舊懵然未知。
王陵之和劉序進城后,一直在整頓兵馬,他們帶來的三千將士沒有損失,雖然麾下沒什么精兵,但至少都追隨沈溪打過仗,這次又是跟著王陵之和劉序出來,調度進退有度,江岸撤兵時他們第一時間就上了船,基本上是他們護送朱厚照進的安慶府城。
入夜后,隨著越來越多的情報匯攏,站在安慶府城城頭上的劉序和王陵之均面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