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名上奏寫好后,謝遷派專人馬不停蹄送往徐州。
……
……
徐州城里。
這兩天朱厚照繼續在市井間“鬧事”,絲毫沒感覺到一場針對他的浪潮正在形成。
朱厚照接下來幾天里,派出人手去徐州城里到處搗亂,他像個指揮官,白天找個茶寮酒肆等消息,派出去的人大張旗鼓騷擾民眾,州府衙門束手無策。
張永一直沒機會面圣,他在驛站內聽說徐州城內亂象,一直等小擰子傳來消息,可惜始終沒法見上一面。
“小擰子說不來見,就真把我當作陌路……他是想拋開我角逐司禮監掌印之位?”張永氣在心頭,卻沒轍。
這天下午,朱厚照依然沒有安分地待在行在,繼續出去玩他那套一邊鬧事一邊告狀的老把戲。
唐寅無需隨駕,便直接到驛站找張永,二人簡單見禮后,唐寅快速地將心中擔憂和盤托出。
“……陛下乃天下之主,本來陛下要做何事,我等臣子不當過問才是,但如今陛下所做所為,嚴重擾亂民生,地方官員人微言輕不敢上奏,但若是張公公這樣股肱之臣也選擇袖手旁觀的話,久而久之,必會導致民怨沸騰,或許一場叛亂將就此醞釀。”
張永皺眉:“伯虎的意思是……讓咱家勸諫陛下?”
張永不是傻子,他知道就算自己是司禮監秉筆,在外人看來無比榮耀,但在皇帝眼里卻只是家奴,根本就沒資格對皇帝的事評頭論足,此時出頭勸說無異于給自己惹麻煩。
唐寅從懷里拿出一份書折,交給張永:“陛下這幾日所為,在下已詳細記錄下來,陛下雖未做出擄劫之事,卻讓徐州百姓人人自危,這跟地方之前迎駕準備不當有關,陛下有意殺殺地方官府的威風。”
張永道:“既然伯虎你知道陛下是有意給地方官員難堪,為何還要讓咱家去觸霉頭?”
唐寅搖頭,正色道:“很多事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陛下覺得這么做太過荒唐,也需要有臺階下,張公公未必需要親自勸諫陛下,也可以去跟地方官員打招呼,讓他們坦誠錯誤,讓陛下滿意。還有就是……若皇后肯出面相勸的話,效果會很好。”
張永目光中帶著不解,“咱家照樣人微言輕……畢竟徐州城里尚有司禮監掌印太監在,陛下有什么事也是由他來傳聲。至于見皇后……伯虎你莫不是言笑?”
唐寅道:“敢問張公公一句,這皇宮內苑,除了當值太監和宮女有資格相見,我等外臣可有機會覲見皇后娘娘?”
“這……當然不可能。”張永道。
唐寅點頭道:“張公公如今難面圣,但要見皇后的話,通過關系應該能做到……試問這世上除了皇后外,其他人誰能勸得了陛下?”
張永瞬間醒悟過來,心中暗自揣摩利害得失,一時間沒吱聲。
唐寅繼續道:“陛下這兩日明顯有收斂之意,奈何地方官員現在還在當縮頭烏龜,陛下目的并未達到,而又無人能直接跟陛下行勸諫之舉……所以到現在陛下仍舊未停歇胡鬧之舉……”
“若是張公公從中斡旋,既能跟地方官通氣讓他們改變,再請皇后出面調停,即便陛下一時間不知你功勞,回頭明白事情原委,必然會對張公公另眼相看。”
張永笑道:“伯虎這是說得什么話,咱家不過是想早些平息這場鬧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