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里有份公文,明天拿去商館,讓各大商會自行抄錄,以后這座城市的各衙門會按照這份公文的內容來執行。”
沈溪把一份早就準備好的商稅改革細則交給馬九。
馬九識字不多,沒法知道里面寫的是什么,只能交給城里組建的工商衙門,還有總商會,到時候有專人講解,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就在沈溪以為馬九和馬昂會自動退下時,馬昂過來道:“大人,為給您踐行,那些商賈,還有他們代表的官員給您送了禮物,已送到特定的地方,這是清單。”
說話間,馬昂把幾份冊子遞上,因為是不同商會的人送的禮,所以清單沒有歸納在一起。
這幾份清單非常長,沈溪只是粗略瞟了幾眼,便知道這些商賈和地方官員送禮方面非常慷慨。
現在沈溪兵部尚書之職是否保留尚在兩可之間,但吏部尚書的位置卻坐得穩穩的,事關未來地方官員的考核,很多人趁著沈溪沒回京師前,趕緊把禮物“補”上,以求將來到京城參加小考、中考和大考時能得到沈溪另眼相看。
即便對未來考核沒什么幫助,能巴結到沈溪這樣的朝中數一數二的大佬,對以后的仕途也是多有助益。
沈溪心想:“幾千年的官場陋習根本沒法改變。人在官場,想做個清正廉明的官員,何其艱難?海瑞不好當啊!”
“官員送來的禮,讓他們帶回去。”沈溪道,“至于商賈的禮物,除了女人和珍玩外,倒是可以留下,厘定好價值后算做他們的稅賦,以后收稅時給他們減免就是。收條一并打給他們……”
馬昂連忙道:“大人,其實這些人巴不得能給您送禮,您完全沒必要回絕,他們以后要仰仗您的地方甚多,投效之心甚堅,何必打消他們的熱情呢?”
沈溪站起來,態度堅決:“他們送禮,是因我在朝中的地位,還有便是有事相求,他們想從我這里得到對等的回饋。而我制定規矩,他們以后在規則下做事,自會有人給他們撐腰,何必多此一舉?我這邊難道缺他們幾兩銀子花?”
馬昂低下頭不敢應答。
沈溪把禮單交給馬九:“這件事交給九哥去做,把事情辦得漂亮一些,實在厘定不清楚的貴重禮物,直接退回去便可。”
馬九接過禮單,弓身行禮:“是,大人。”
……
……
朱厚照終于從徐州出發了。
這次朱厚照回京在途中耽擱的時間雖長,但明顯比預期中快了許多,只是誰也不知他離開徐州后是否還會在接下來的行程中逡巡不前。
皇帝即將回京,按理沈溪也不能在新城逗留太久,即便皇帝沒有給沈溪定下回程的限期,沈溪也知自己回京的時間愈發迫近。
沈溪在二月初這段時間,把能安排的事情基本安排妥當,終于定下啟程的日子,那就是二月十六。
以沈溪的速度,不用一個月便能趕到,必要時候甚至可以縮減到二十天。
就在沈溪即將動身離開江南時,突然傳來個消息……喪家犬一般的錢寧再一次來到新城,向沈溪求助。
這次跟上次有極大的不同,錢寧已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畢竟朱厚照在江南一趟對他可說沒有任何指示,錦衣衛指揮使職位的更迭據說這幾天就會見分曉。
錢寧也是在得知朱厚照下旨剝奪他錦衣衛指揮使的職務后,趕緊來見沈溪,希望能得到這位正德皇帝跟前第一重臣的相助,避免這一情況發生。
本來沈溪不想見錢寧,這種無恥小人,既然歷史已讓其作古,沈溪實在沒必要扶持其去對付別的奸佞,但以密探所得情報看,錢寧背后有不小的勢力,錢寧此番乃是帶著交換條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