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沈溪沒有任何動向,倒是錢寧小動作頻頻。
錢寧尚且不知被人算計,以為自己很狡猾躲過獵人的追捕,并且馬上要成為決定南京局勢的獵人。
但往往獵人跟獵物之間只有一步之隔。
這天剛入夜,錢寧準備到教坊司一處官所休息,被人半道攔了下來。
“作何?”
錢寧緊張起來,當即抽出腰間的繡春刀,他身后幾名隨從也都揮刀相向。
對方都是披甲的官兵,手上拿著紅纓長槍,沖突一觸即發。
隨即對面走出一人,笑呵呵上前,錢寧定睛一看,卻是之前他拜訪魏國公府時曾見過魏國公徐俌的頭號幕僚徐程。
“錢指揮使這是作甚?有事咱放下刀槍,好好說話,請吧……”徐程笑著說了一句,神色間滿是得意,隨著越來越多的官兵涌現,局勢已在他掌控中。
錢寧一看這架勢,便知自己落到了對方精心設置的陷阱里,猜不透自己行蹤是何時暴露的,眼見走投無路,只能按照徐程所說,帶著手下,由對方故意讓開的道路,往一處看起來破敗不堪的茶寮而去,在早為他準備好的一張桌子前坐下。
徐程親自為錢寧斟上茶,道:“錢指揮使大駕光臨,怎不打聲招呼?都這么熟了,有必要那么見外嗎?”
錢寧冷笑不已:“徐先生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徐程臉色迅速變得陰冷:“既是明知故問,那閣下來的目的,想來不用我再說了吧?閣下之前構陷我家公爺之事,還未跟你計較呢。”
雙方剛開始還相互禮讓,隨之言語中便有了火藥味。
錢寧抿著嘴唇,一語不發,心里暗自盤算如何才能逃出去,但看了看周邊黑壓壓一片長槍,不由頹然,想要離開基本沒有可能,對方既然主動找上門來,那就證明有萬全的把握,不會輕易放過他。
錢寧道:“鄙人如今已無任何官職在身,對魏國公無法構成威脅……你們這是要秋后算賬嗎?”
徐程笑了笑:“錢指揮使說的哪里話?就算你不是錦衣衛指揮使,但錦衣衛千戶不是沒剝奪嗎?聽說陛下給你預留了北鎮撫司鎮撫的職位,怎能說無官職在身?不然,你來南京作何?”
錢寧神色謹慎:“鄙人前來,主要是集結人手,護送沈大人北上京城。”
“原來如此。”
徐程顯然不相信錢寧所言,笑著道,“說起來真湊巧,我來之前,剛剛跟公爺一道去見過沈大人,但沈大人并未提及錢指揮使。”
錢寧道:“鄙人身份卑微,不值一提,沈大人重任在身,怎會記得他身邊一個護送的小角色?”
徐程瞇著眼,笑盈盈地望著錢寧,就像貓戲老鼠一樣,神色促狹……這讓錢寧看了很不爽,卻又無可奈何。
徐程道:“不管錢指揮使來的目的是什么,我家公爺準備了一份厚禮,望閣下不要嫌棄……希望以后化干戈為玉帛,相互提攜……來人啊,把禮物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