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倬一走,熙兒從屏風后出來,臉上帶著一股厭棄之色。
“大人,您威名赫赫,還未查案呢,南京這幫官員已經嚇死了。”熙兒道。
沈溪沒好氣地回道:“我嚇唬他們作何?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南京是一個養老的好地方,這里的官員雖然沒什么實權,但背后各種勢力盤根錯節,不是我一個寒門出身的官員可以撼動的。”
熙兒問道:“那大人,先從誰下手?”
沈溪瞄了熙兒一眼:“你真當我是來整頓官場的?不過是打著個幌子做事罷了……真要對付誰,得看誰先跳出來,不然的話就按照陛下吩咐,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熙兒很難理解沈溪這種消極的心態,但又不敢問,只好做出俯首領命狀。
沈溪道:“想來王尚書從這里離開,會直接前往魏國公府匯報情況……現在最擔心我會突起發難的,就要數在九華山遭遇慘敗的徐老頭……徐家已雄踞江南六代,侵占良田萬畝,立身不正,一旦擔憂過甚,難保其不鋌而走險……”
熙兒眼前一亮:“這么說要先對付姓徐的?”
“要稱呼魏國公。”
沈溪糾正道,“怎么說他也是開國元勛之后,這些年就算在江南之地作威作福,但到底懂得收斂,沒到天怒人怨的地步……連陛下都不會輕易動這些勛貴,更何況是我?只要我這邊穩坐釣魚臺,就會有人沉不住氣……誰跳出來就對付誰,慢慢等著吧。”
……
……
正如沈溪所料,王倬離開客棧后第一時間便去魏國公府拜會。
中山王府正堂。
王倬一五一十將自己面見沈溪的談話內容告知徐俌。
徐俌稍微松口氣的同時,又產生新的擔憂。
徐程送走王倬回來,見徐俌心神不定,不由勸說道:“公爺,怕是沈大人有意遞的話未必可采信。”
徐俌道:“這還用得著你來說,本公豈會不知他根本就是在敷衍?這小子是個人精,鬧出這么大的動靜,說只是奉皇命來整頓官場……不過,大開殺戒也可說是整頓官場,不能不防!看來從他身上入手根本就不現實!”
徐程問道:“公爺的意思,是從陛下派來的欽差身上動腦筋?”
“還能怎樣!?”
徐俌懊惱地道,“不過就怕圣上派人前來,最后還是聽從沈之厚的命令做事……這小子實在太難對付了。或許只有除掉他,才能一了百了。”
徐程趕緊勸阻:“公爺切不可如此,若他就是想讓咱自亂陣腳,露出破綻來呢?我已讓下面的人這些日子收斂點兒,不要露出破綻來,送禮請托之事全部禁絕……他要對付咱,也要師出有名不是?”
徐俌想了想,最后頹唐地搖搖頭:“如此折騰,南京豈有寧日?本公先入內休息去了……有何消息只管派人來通知一聲。”
這邊徐俌精神倦怠,被沈溪折磨得不輕,到這會兒他甚至不知沈溪前來的真正目的,讓他覺得不可接受。
徐俌去休息時,徐程又派出大批人手到客棧盯著,又在城里城外布控,要把沈溪的一舉一動都掌控在手中。
……
……
與此同時,城內某處,菊潭郡主朱燁正在聽取手下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