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泰忙不迭點頭:“如此最好,趕緊收拾行李,咱們這就去……若是耽擱了,后半夜恐怕還會來人,那時可就嗚呼哀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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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和許泰狼狽逃命。
與此同時,錢寧抵達臨清后第一次得到朱厚照召見。
小擰子和張永本想阻攔,但奈何朱厚照主動提出,二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阻攔,而錢寧受到召見時已是下午,距離沈溪抵達臨清已不到三個時辰。
朱厚照對錢寧的態度不冷不淡,錢寧則好像見到再生父母一樣,跪下來不斷磕頭。
“……陛下,臣想您啊……嗚嗚……”
錢寧學精了,以前就知道在皇帝跟前哭這招好使,現在便努力把這門面功夫做到極致,哭嚎個不停。
朱厚照一聽,皺起了眉頭,心頭無比煩躁,連連擺手:“一個大男人,見到朕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朕知道你忠心就行……起來說話吧。”
錢寧擦著眼淚站起來,依然弓著腰,一臉恭順的模樣。
朱厚照道:“朕對你在江南做的事很滿意……你的上奏朕基本看過,知道你勞苦功高,回來后好好做事,莫要辜負朕對你的信任。”
說是看過,但其實壓根兒就不知情。錢寧自己也知道朱厚照做事有多不靠譜,況且其中大部分奏疏都會被張苑人為阻隔,上密奏根本就不管用。
錢寧心道:“我上奏中,對地方官員貪墨以及那些與國同休的勛貴跟倭寇海盜私通之事說得最多,尤其涉及控告魏國公的內容……陛下只說我勞苦功高,卻不去懲罰那些人,算是對我的信任?”
錢寧腹誹不已,臉上卻表現出感激涕零的模樣,重新跪下,磕頭不迭:“臣必當竭盡所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朱厚照沒好氣地道:“誰用你赴湯蹈火?要不是沈尚書替你美言兩句,你以為朕會用你?”
或許朱厚照太過心煩氣躁,在錢寧面前索性直話直說,一點兒敷衍的意思都沒有。
錢寧沒料到,剛才朱厚照剛才還和顏悅色說話,表現出對他的器重,轉眼間就拿出冷臉,甚至有問罪之意。
但聽朱厚照繼續質問:“你到江南一年多時間,朕本來指望你好好協助沈尚書平定倭寇,結果你卻揪著江南官場一幫人的小辮子不放,不斷上報,說他們作奸犯科,罪不可赦……你說,那是你應該查的事情嗎?”
錢寧瞪大眼睛,不知該如何回答。
朱厚照繼續道:“當時你調查到江南有人跟倭寇私通,可能危及朝廷安穩,朕考慮到事關重大,才委派你前去,但其實你根本就是無所作為,所查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拿不出人證物證來……難怪頻頻有人跟朕告狀,說你在地方敲詐勒索,還打著朕的旗號行事……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錢寧越聽越不對勁,磕頭如搗蒜:“陛下明察,臣絕對沒做過此等事。”
朱厚照甩甩手,不耐煩地道:“你做沒做過,自己心里清楚,朕現在不想跟你過多計較……既然你能幫到沈尚書忙,現在也回到朕身邊來了,那就繼續把錦衣衛的差事做好,不要辜負朕的期望。”
這下錢寧不敢再為自己表功,額頭貼在地上,畢恭畢敬地道:“多謝陛下開恩,臣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朱厚照點頭:“下去吧。把張永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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