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儲和靳貴在這件事上沒有請示沈溪,畢竟三司已出結果,只需要皇帝決定便可。
如今外人更在意的還是有關張苑的處罰,可是最后的上奏中并未提及張苑的名字,似乎真要把此人另案處理。
朱厚照這幾天都在為增加國庫收入而“發愁”,說白了就是他現在想要更多的銀子,可惜的是沈溪給了他希望后數日都未入宮,趁著三司議定貪墨案時,朱厚照干脆又把沈溪召進宮商議。
有關河南巡撫等人的罪行,朱厚照沒有任何意見,甚至還咬牙切齒地表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只是到了最后,朱厚照裝作無意中問及:“怎么最后的罪犯名單中,少了一個人?”
沈溪道:“陛下說的可是張苑張公公?”
朱厚照氣惱地道:“就是這狗東西……他不思皇恩,居然做出貪贓枉法之事,為何不直接將他定罪處斬?”
沈溪反問道:“陛下真要殺他?”
一句話就把朱厚照的騰騰殺氣給硬壓了下去。
朱厚照突然間變得很猶豫,回想起張苑的種種好處……朱厚照在對待一些對他看起來忠心的故人上,始終下不去狠手,顯得瞻前顧后。
沈溪道:“要殺一個張苑不難,難就難在他是陛下派去賑災之人,若被天下人知道,陛下派去的欽差是個貪贓枉法的無恥之徒,只會覺得陛下用人有問題。”
朱厚照點了點頭:“那就換個方式,直接賜死算了……如此事情就不用聲張開么?”
沈溪行禮:“若陛下決意要殺張苑,盡管下旨。”
“這件事先生做不行嗎?”
朱厚照不忍心對“忠仆”下死手,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望向沈溪,好似在說,人還是你去殺,我在旁邊看看就好。
沈溪道:“張苑曾犯大錯,陛下將他發配去守皇陵,本該就此忘了他才是,但陛下卻重新起用,讓他成為朝中炙手可熱之人,現在又要殺他,旁人會怎么想?”
朱厚照皺眉道:“先生到底是何意?難道先生要為他說情?”
沈溪點了點頭:“此人暫且殺不得。”
“為何?”朱厚照道。
沈溪顯得很篤定:“陛下需顧全顏面,先把此人卸職,趕出宮門,由得他自生自滅。”
朱厚照嘆了口氣:“顧全顏面……唉!朕還有何顏面可講?不過念在他是東宮老人的份兒上,朕倒是可以饒他不死,不如讓他繼續回去守皇陵……他不是說對先皇忠心耿耿嗎?朕倒要看他能在皇陵侍奉多久!”
沈溪道:“如此也可。”
朱厚照點了點頭,有關張苑的事就此定下來,然后有意改變話題,問道:“先生之前說的搶佛郎機人礦山之事,籌劃得如何了?”
沈溪驚訝地道:“陛下有意派出兵馬征戰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