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怒道:“就算有霧,出海后難道沈先生不知靠岸?就沒旁的有用的消息?”
“并未有消息。”
旁邊錢寧道,“沈大人現在不知所蹤,連同失蹤的還有天津三衛以及復州衛、金州衛、成山衛、靖海衛、大嵩衛、鰲山衛、靈山衛、安東衛等各衛所合計一萬五千多名將士。”
“沈尚書跟我說過,要從北方沿海衛所抽調官兵,把部分適應力強的訓練為水兵,壯大大明水師力量。”
朱厚照先是說明情況,隨即又問:“江南那座城,兵馬可有缺少?”
張永搖頭:“江南一切平安無事,好像新城……被征調了部分船只。”
“繼續查!一定要有結果!”
朱厚照已徹底緊張起來,感覺可能要出大事,只是這件事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他完全想不明白。
“大活人,難道還能丟了不成?沈尚書可是大明股肱之臣,他取得那么多功績,正是享受榮光時,肯定不會主動失蹤,除非是……有人對他不利……嗯,他可能被人算計了,還有他的家人……朕大意了啊!”
……
……
朱厚照對沈溪的失蹤非常重視,尚未回到京城前,便開始命令全國各地官府以及地方衛所找人。
沈溪在朝時,就算朱厚照覺得沈溪重要,也沒覺得缺了他不行。
結果把朝廷大權交托給沈溪,沈溪卻莫名其妙“丟”了,朱厚照突然覺得自己的江山行將不保。
朱厚照于十月十四回到京城,因為他回來得很匆忙,只帶了不多的侍衛,以快馬而回,使得朝中文武大臣都沒反應過來。
“陛下,已探知消息,說是兩個月前,有大批海船在塘沽外海跟佛郎機人海戰。又過了差不多一個月,登州沿海出現大批戰船殘骸……有人說,南直隸沿海也出現戰船殘骸和浮尸……”
錢寧為了沈溪的事差點跑斷腿,親自到遼東、山東和南直隸往返多次。
朱厚照在豹房接見錢寧,聞言怒喝:“那就是說,沒有沈尚書的消息?這么大規模的海戰,怎會只有戰船殘骸?沈尚書的家眷找到了嗎?”
“這……”
錢寧一臉為難。
現在的問題是,有人故意不想讓他找到,以他的能力尚且根本沒法調查清楚。
朱厚照沖著旁邊的司禮監掌印太監蕭敬發火:“地方上沒有任何消息嗎?”
蕭敬道:“登州知府上奏說明海戰情況……文登縣鹽戶在海邊救起來一名落水的大明水師士兵,此人是金州中左所世襲軍戶,幾個月前被沈大人抽調加入大明水師,接受嚴格訓練。戰事具體如何發生的他不太清楚,只知道沈尚書此戰身先士卒,海上戰船殘骸多為敵寇所有,大明水師只折損一些中小型船只。”
朱厚照松了口氣,道:“對,之前我們造出的海船,規模都很大,且有獨特的裝置,可在靜風的情況下航行……沈尚書一定會在最大的船只上坐鎮指揮,只要大船沒事,沈尚書就沒事。”
蕭敬為難道:“陛下,現在只是有消息說沈尚書于北方近海跟佛郎機人交戰,但若只是佛郎機人的話,應該沒那么多海船……據地方上報,可能是倭寇與海盜的船只夾雜其中……似乎是佛郎機人聯合海盜、倭寇進行的一次反擊!”
此前一直默不做聲的張永道:“陛下,閩粵和江浙等地衛所相繼上報,說海盜和倭寇集結船只,似乎有異動,卻被江南官員給壓了下來。”
“混賬東西!”朱厚照怒道,“這么重要的消息他們也敢壓?不想活了還是怎的?何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