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后堂,全云旭正跟沈溪總結此案。
公堂上的情況,沈溪看得非常清楚,無需贅言,此時全云旭更像是在匯報審案的心路歷程以及心得體會,為接下來的審理做準備。
“……此案必定牽扯諸多人,今日要審結怕是不易,或許年后需長時間調查。”全云旭表達自己的看法。
沈溪神色波瀾不驚,含笑問道:“以宗獻看來,此案應該擴大化?”
全云旭道:“沈尚書的意思是……適可而止?但現在魏國公要供述很多涉案人等出來,不理會不行啊!”
沈溪從袖子里拿出一份卷宗,交給全云旭:“不但魏國公,就連魏公公,也曾向本官檢舉……這份名單你看看。”
全云旭這才知道魏彬供述的并非只有公堂上那些,還有更多的資料沈溪沒有拿給他看。
全云旭接過后仔細端詳,越看越吃驚,案子比他想象中大很多。
沈溪道:“宗獻可知為何我不提前把這些給你過目?”
全云旭把卷宗放下,神色謹慎:“沈尚書就是不想讓案子牽扯進的人和事太多,導致事態擴大?”
沈溪點了點頭:“大明官場,從根子上已爛透,當權者貪得無厭,利用權力大肆貪贓枉法,中飽私囊,即便是一些清名卓著的官員,也會收納百姓投獻土地規避朝廷稅賦以及強買強賣擴大田宅的現象……把事態擴大,牽扯進的人太多,事情會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沈尚書……”
全云旭猶豫不決地問道,“這份舉報卷宗留著有何意義?若是魏國公再供述一批出來,事情真不好收場了……”
沈溪微笑著說道:“案子審成什么樣子是可控的,但真相必須揭露,這些事未必需要在公堂上說,但至少得跟陛下奏明,讓陛下知道我們是有做實事的。”
“啊?”
全云旭的思路越發跟不上了。
不過全云旭非迂腐之人,思索良久后,好像明白什么,說道:“沈尚書是為了給陛下有個交待?”
“算是吧。”
沈溪平靜地道,“案子具體是怎樣的,陛下有權知曉,身為臣子不能替陛下做決定,這案子今日審結,年后就會平靜一段時間,算是給陛下留下充足的解決問題的時間。”
“哦。”
全云旭總算聽懂了,沒有再隨便發表意見。
沈溪再道:“官場中,很多事無需計較對錯,或者說沒有對錯,眼下就是把公堂上二人的罪狀審定,交由陛下處置。”
全云旭無條件遵從沈溪意見,點頭道:“一切聽從沈尚書安排。”
……
……
徐俌供述出一些人,覺得無關緊要,不會影響徐家的根本利益,以此來作為他“贖罪”的籌碼。
他本以為沈溪和全云旭會出來好好跟他好好計較一下罪證的問題,卻未料這案子好像已經審完了一樣,不僅沈溪不見身影,連全云旭都未再到堂上來,他寫完檢舉文稿不久便被押送回錦衣衛的拘押地。
“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