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半天,才找了幾本比較罕有的書。
沈溪道:“這里有之前文肅公對在下的饋贈,也有謝閣老走前留下的文稿,若說在下的私藏,實在拿不出手。”
謝鐸謚號“文肅”,他過世前后饋贈了沈溪不少書籍。
這也是謝鐸的精神財富,雖然謝鐸門生不少,但讓謝鐸最滿意的“門生”還是沈溪,哪怕沈溪從未曾拜入他的門墻。
謝鐸收藏的一些孤本和名作,基本都送給沈溪,而沈溪卻沒有把其擺到書架上,而是用妥善的方式保管起來。
沈溪很清楚,這時代很容易走水,珍貴的書籍需要好好保存,而不是拿出來展覽。
張懋對此不是很懂行,他不是研究學問的,聞言只是笑了笑:“已經很好了,比我家強多了。”說完把書本放回書架上,重新走到客位前坐下,拿起茶水呷了一口,臉上的笑容凝固,隨即又舒展開。
等沈溪坐下后,張懋問道:“最近可有跟于喬來信交談?”
沈溪搖頭道:“未曾有過書信來往。”
“這樣啊。”
沈溪的回答超出了張懋的預料,在其看來,既然謝遷為沈溪創造了這么好的朝局環境,應該是很關心朝堂局勢,甚至會時常對沈溪有所“指點”才對。
但張懋卻不知,弘治朝這些文官都有很高的修養和品德,無論是他們自己主動退下來,還是說被皇帝勒令退朝,回鄉后都頤養天年,不問政事,如此體現他們的高風亮節。
劉健、李東陽和謝遷這三位對大明朝有特殊貢獻的能臣,在此事上的態度非常一致。
沈溪道:“倒是在下聽聞張老你跟一些人走得很近?比如說……魏國公?”
“啊?”
張懋沒料到沈溪會突然把話題扯到徐俌身上,先吃驚一下,隨即意識到這可能是沈溪的某種暗示,當即道,“之厚,你可別誤會,老朽跟魏國公一個在北,一個在南,平時少有見面的機會,怎會跟他走得近?定是誰在胡言亂語……或者是有些人一廂情愿。”
沈溪笑了笑:“傳聞而已,未必當真。”
沈溪神色輕松,張懋卻久久不能平復心情。
張懋心想:“這小子果然不一般,知道我來的目的,這是在暗示我別再提此案哪!”
張懋道:“本來涉及大明水師事宜,想問一下你,但想到你現在卸任兵部,有些事不如直接去兵部問王尚書,所以就此作罷。這天氣看著著好起來,不復年前天寒地凍,正好多走動走動……”
閑扯一陣后,張懋起身告辭。
沈溪無論如何都是要相送,二人出了院子,天空飄起了雪花。
張懋哈哈笑道:“正說天氣不錯,誰想居然下起雪來了。”
沈溪笑著點了點頭,道:“今年的春天,來得可能會遲一些。”
“是嗎?”
張懋很好奇,“之厚,你對天象還有研究?那回頭好好討教你一下,老朽對此可是一竅不通。”
二人走到沈家門口,這邊朱鴻進來,手上拿著幾分拜帖。
張懋笑道:“每天到你這里來拜訪的人都不少,不過讓人意外,本來你這里應該門庭若市,為何不見外面有人等候?”
沈溪道:“來人都是先將拜帖送來,若見的話,自會去請。”
張懋點頭:“還是你這里門檻高啊,不過也對,現在朝中人誰不仰視你的門楣?不過年輕人也要戒驕戒躁……哈哈,老朽不多叨擾,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