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本來坐在那兒,聞聽霍然站起,盯著門口方向:“這小子還敢來?這算幾個意思?”
張鶴齡卻直接往門口迎去,拋下一句:“他把你我拿來,有何不敢見的?倒是你是幾個意思?”
張延齡在被提醒后才意識到,這里是刑部,沈溪占據絕對的主導權,沈溪沒有不敢見人的道理,反倒他需要小心應對,唯恐觸怒對方招惹來禍端。
無奈之下,張延齡只能跟著兄長到門口,他很想找準機會掐住沈溪的脖子,大肆恐嚇,但不過是想想罷了。
會客廳門口,沈溪老遠過來,神色淡然,像是正在經歷一件無關緊要之事。
張鶴齡上前:“沈尚書,你這是何意?”
沈溪揮手示意到里邊說話,他身邊的侍衛橫刀近前,杜絕張家兄弟靠攏。
一直到了宴客廳里,沈溪端坐下來,道:“請你們過來問案……來此之前不是說清楚了嗎?”
張鶴齡見沈溪態度謙和,稍微松了口氣,問道:“只是問徐家的案子么?”
沈溪抬手:“不對,是徐家和魏公公兩案,因為此二人在南京官場時間錯開,故不能當成一個案子審。”
張鶴齡舒了口氣:“那就好,我們……對此案不太知情。”
“對,我們不知情!你找我們純屬徒勞!”
張延齡順著兄長的話,嚷嚷道,“就算姓徐的老家伙想把我們拖下水,那也是他信口胡說,我們跟他并無來往。”
沈溪道:“是否信口開河,全看證據,公堂上是最講證據的地方。”
張延齡還想說什么,卻被張鶴齡阻攔,張鶴齡謹慎地問道:“是否先等證據齊備后再過堂?”
張鶴齡是想拖延時間,等張太后聞聽消息趕來,以他揣摩,沈溪不可能當著張太后的面亂來,除非沈溪“瘋了”。
沈溪笑了笑:“既然本官請了兩位前來,難道不會先行搜集證據?要過堂其實現在就可以……”
張延齡嚷道:“這不合規矩!你這是私設公堂!”
沈溪道:“什么叫私設公堂?找你們來問案,現在就是詢問案情,你們可以選擇說或者不說。但若是事后證明你們撒謊,同樣會追究你們的責任。”
本來劍拔弩張,突然間張氏兄弟沒那么緊張了,本來他們很擔心沈溪會在公堂上審問他們,把他們當成罪犯一般,誰知沈溪真的只是“問案”,全無過堂之意。
張鶴齡疑惑地問道:“沈尚書的意思是……案子在這里問清楚便可,不需到公堂上?”
沈溪道:“若在這里能問清楚,為何要過堂,兩位莫不是把自己當成犯人?或者是覺得,有些事非要跟案犯當堂對質?那本官可以成全二位!”
張延齡對沈溪的“好意”并不領情,但張鶴齡相對靈活變通一些,當即道:“既只是問案,何必過堂那么麻煩?沈尚書有何要問的,只管開口,知道的當然不會隱瞞。”
“嗯。”
沈溪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張延齡,這才從袖子里拿出一份卷宗,交給張鶴齡,“這是有關魏國公跟倭人私通的證據,提到你們有將貨物運送南下售與倭人,此事可屬實?”
張鶴齡拿過來一看,頓時臉色非常難看,如果確認上面所列之事,便等于承認張家也在跟倭寇做買賣。
張延齡根本沒看,便冷笑:“大哥,你以為他安好心?什么查案,根本是想讓我們承認跟姓徐的是一伙人,想把我們一塊給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