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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永離開后,前往刑部和大理寺詢問情況。
東廠番子也開始在京師民間搜查線索,當日大理寺守夜之人便進了東廠的牢房。
下午,尚未到散班時,錦衣衛指揮使錢寧匆忙來見沈溪,送來一張小紙條。
“怎么個意思?”沈溪瞄了眼錢寧問道。
錢寧道:“張公公瘋了!他非要把大理寺失火跟張家人牽扯上……聽說今天早些時候拿了當日大理寺守夜之人,目前正在用刑,錦衣衛這邊根本插不上手,這件事非大人出面不可。”
沈溪瞇眼問道:“張永辦案跟本官有何關系?你身為錦衣衛指揮使,這種事不用來請示吧?”
錢寧尷尬地道:“沈大人,您是不知道啊,張公公今天就跟瘋了一樣,到處拿人,連錦衣衛的兄弟也被他拿了幾個,他是有意把事情擴大。您乃監國,京城之事不來問您問誰呢?”
聽錢寧這一說,沈溪也覺得自己沒理由抽身事外,張永如此急切查案,沈溪之前雖有預估但未準確把握。
“沈大人,您說張公公作何如此查案,難道是長時間沒差事在身,憋得慌?”錢寧眨眨眼問道。
沈溪看了看錢寧,道:“張公公不用錦衣衛的人,直接把案子查明,你這個錦衣衛指揮使有面子嗎?”
錢寧瞪大眼:“沈大人,你這話是何意?讓小人插手案子?這……到底是陛下親自安排讓東廠徹查,小人可不敢跟張公公對著干。”
沈溪不屑一笑:“原來堂堂錦衣衛指揮使是瞻前顧后軟弱可欺之輩?算是本官看錯你了!”
錢寧很滑頭,腦袋瓜飛轉,很快明白了什么,點頭哈腰:“有沈大人這番話,小人就有底氣了,大不了錦衣衛也插一腳……都是為陛下查案,誰做事不一樣?小人這就去!”
……
……
不到一天時間,京城已到風聲鶴唳的地步。
以往東廠和錦衣衛穿一條褲子,提督東廠的張永有絕對的權力壓制錦衣衛,并且讓錦衣衛為其所用。
但這次情況不同,錦衣衛指揮使錢寧就是要跟他對著干,張永去抓人,錢寧也去抓人,且錦衣衛的消息渠道跟東廠差不多一樣,有時候甚至動作還要更迅速一些。
張永沒做出點“成效”,就被人堵了后路,氣急敗壞地派人去召錢寧來見,誰知錢寧借口有事居然不見。
“張公公,錢大人此舉,分明有人給他撐腰啊。”留在京城的臧賢充當起了狗頭軍師的角色,為張永分析。
此時已是深夜,張永了無困意,問道:“是沈大人讓他這么做?還是宮里那位?”
臧賢湊上前:“多半是沈大人,宮里那位現在可調遣不了錦衣衛。”
張永冷笑不已:“錢寧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以為有沈大人撐腰,便可以不把咱家放在眼里?咱家可以直接派人捉拿他!他算什么東西!”
張永沒法跟沈溪對著干,卻不把錢寧放在眼里。
“張公公,現在不能跟錢大人交惡,若有人在陛下面前參您一本,您怕是要丟官啊。”臧賢趕忙勸阻。
張永不由打個寒顫,道:“若錢寧真是沈大人撐腰,那意思是……沈大人不想讓事態擴大?”
“不好說。”
臧賢猶豫起來,“照理說沈大人不可能放過徹底追查張氏一門犯罪證據的機會,您是在幫他,他沒理由跟您對著來……難道是覺得咱們把事做太過了?”
張永怒視臧賢,道:“你這話是何意?之前我可咨詢過你的意見!”
臧賢趕緊解釋:“小的沒有推搪之意,其實您可以跟沈大人坐下來心平氣和說話,這案子的決定權,甚至不在陛下身上,而在于沈大人的態度,對此您應該是清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