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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大理寺少卿全云旭便按照張永的調查結果,以大理寺的名義寫出上奏。
奏疏呈遞內閣,梁儲感覺事關重大,畢竟涉及內帷那位,他想問問沈溪的意思,卻被沈溪推辭見面。
梁儲明白沈溪不想牽扯進案子里來,又想去跟全云旭商議,勸對方收回上疏,但這樣做的話有悖內閣中立的原則,左思右想之下,只能跟靳貴商定票擬內容,再連夜將奏疏送往宣府司禮監掌印太監蕭敬處。
蕭敬看到奏疏后嚇了一大跳。
在全云旭的上奏中,已不單純指責張家放火,而說此事跟內帷有關,沒明說是張太后,但明眼人都知全云旭是什么意思。
為了不把事態擴大,蕭敬將奏疏壓下,當日面圣時未跟朱厚照提及。
不想事情才過了不到一天,朱厚照便知曉,喝令讓小擰子將蕭敬叫來詢問。
蕭敬在前往行宮的路上,感覺大難臨頭。
小擰子用不痛不癢的話語道:“蕭公公明知此事瞞不住,作何要隱瞞?陛下派了張公公回去徹查,足以說明重視程度,怎么還會有如此不智之舉?”
蕭敬反問:“到底是何人泄密?”
小擰子回頭掃了蕭敬一眼:“你莫不以為是咱家所為?怎么說咱們都一體的,怎會落井下石……算了,告訴你吧,你覺得陛下現在跟前最得寵之人是誰,誰會有事沒事把朝廷和民間之事匯報陛下?”
經此提醒,蕭敬身體一震,他馬上想到在近來在朱厚照跟前再次受寵的江彬,隨著江彬權勢日益擴大,蕭敬感覺有些壓不住對方,幾次想跟江彬溝通都受到冷遇。
“你是說江侍衛?”蕭敬求證。
小擰子沒好氣地道:“這種事誰敢亂說?蕭公公還是想想怎么跟陛下交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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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敬在行宮內面圣,當發現正德皇帝臉色陰沉后,不敢再抬頭跟朱厚照對視,當然他心里也沒有心灰意冷的感覺,此時還算非常坦然,畢竟他是為太后和皇帝的母子關系考慮。
“蕭公公,朕讓你執掌司禮監,是希望朝中任何大事,你心里都有個數,拿出對策后呈報給朕,由朕來做決定。”
朱厚照語氣相對平和,并沒有暴跳如雷,“外間朕的名聲不好,都說朕是昏君,不問朝事,但其實朕只是不想跟那些庸人解釋罷了,真正的大事朕哪件不知,又有哪件朕沒有親自過問?”
蕭敬低著頭應道:“陛下勵精圖治,實乃曠世明君。”
朱厚照擺擺手:“朕也知道在你們這些老臣心目中,朕跟先皇的敬業程度還有差距,你們會覺得朕少不更事,便喜歡替朕做主……前有幾位元老大臣,還有該死的劉瑾,以及不開竅的張苑,難道蕭公公你也想步他們后塵?”
皇帝都如此說了,蕭敬也知自己開罪了眼前的小皇帝,趕緊跪下來磕頭:“老臣不敢。”
朱厚照道:“那你為何不將大理寺失火案內情告知朕?朕可聽說,大理寺那邊已查明此案跟內帷有關,有人想銷毀證據!”
“陛下,此乃一家之言,沒有佐證,老臣在想,京師那邊是否有更詳細的消息傳來。”蕭敬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