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本要跟李鐩一起走,沒走出幾步,梁儲便匆忙跟過來。
梁儲道:“之厚,你多日未曾到內閣,這內閣事務,你是否不打算理會了?”
李鐩不知內閣的情況,自然而然停下腳步,本想避開梁儲跟沈溪單獨敘話,沈溪卻沒有避諱的意思,也停下腳步道:“內閣有叔厚兄支應,在下有何好擔憂的?”
梁儲嘆道:“這內閣本就沒幾人,你一直不來,我跟充遂忙得腳不沾地,已經多日未歸家了。就算你現在肩負江南備戰之事,也不能把內閣的事情丟下不管啊。”
“嗯。”
沈溪不冷不淡地點點頭,“在下盡量相幫。”
梁儲著急地道:“眼下之事你更不能袖手,陛下聽不進旁人的意見,韃靼突然犯邊,等于是給了陛下出兵的理由,你不會也贊同出兵吧?這幾年開銷巨大,大明軍將也需要休整,明年應該……唉!”
或許是意識到勸不動沈溪,到最后梁儲開始唉聲嘆氣起來,顯得非常無奈。
沈溪正色道:“出兵之事上,在下會據理力爭,即便出兵也不會搞出太大陣仗,一直以來陛下對此等事并不太上心。”
“嗯?”
梁儲不知沈溪究竟是什么意思,正詫異時,李鐩笑道:“陛下對軍政頗為了解,叔厚你擔憂過甚,讓兵部趕緊草擬勸諫的奏疏,咱們聯名上奏,相信陛下會詳加考慮。”
“但愿如此吧。”
梁儲最后又幽幽嘆息。
……
……
梁儲跟靳貴回內閣去了。
沈溪和李鐩繼續向前走,李鐩笑呵呵道:“朝里沒之厚你,做事真難啊。”
沈溪瞄了李鐩一眼:“時器兄何出此言?”
李鐩笑道:“看看,今天叔厚名義上是問大家的意思,其實不過是要聽聽你的意見,謹小慎微啊!”
沈溪微微搖頭:“無論我等怎么看陛下的舉措,這會兒也不該直接把我推出來,不能一點余地都不留……其實最好是怎么想怎么跟陛下上奏,自陛下登基以來,遭遇到的勸諫奏疏少了么?”
“今時不同往日。”
李鐩感慨地道,“陛下現在文治武功都有建樹,以前覺得陛下胡鬧,但現在看看……或許是偏見……幸好有你,朝廷無論怎么變,都亂不了。”
李鐩好像是在褒獎沈溪,也似在貶損。
沈溪并不在意李鐩怎么說,因為他知道李鐩這人心眼不壞,基本是就事論事。
沈溪道:“若真有番邦犯邊,陛下忍不了,出兵也就出了,適可而止,我等不必太過擔憂。這些年草原上連番征戰,青壯盡失,再想威脅大明安危已不可能……經歷此事后,或許陛下索然無味,會自行回京師。”
李鐩明白過來,點頭道:“還是要讓陛下吃點甜頭,嘗過了,也就不再尋思是什么滋味。這話有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