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顧著自己自盡,卻不管令尊死活?看你帶兵來救,本以為至孝之人,豈料也是不孝之女!”寧澤繼續說道,“也好!你若自盡,我便成全你們父女,給你們一個好名聲,將你父親斬首,就當你們是陣前就義!不對,為國賊戰死,不算好名聲。”
“不要!”宓妍慌忙搖頭。
“聽著!”寧澤盯著她的眼睛,與她對視,“你們父女是要做對大成國不忠不孝之人,死后成為遺臭萬年的賊子,被百姓世代唾罵,還是好好活著,證明自己的忠義之心?”
宓妍有些動搖,只是想起剛才的事情,低頭不語。
“方才雖迫不得已,但確實不妥。”寧澤又說,“這樣,姑娘若是同意勸說令尊歸降,為我軍效力。本軍師也愿負起責任,不知意下如何?”
梁騰在邊上聽著,心說這小子太能說了,一下子就把楊染變成國賊,自己這邊成為正義之師,好像跟自己這邊作對就是十惡不赦。果然文人這嘴就是厲害,什么都是他們說了算。見宓妍不知所措,于是勸道:“姑娘!寧軍師乃是大才,我主七次造訪才得其為軍師。華郡平亂,出使比那丘國,先后在丹郡、潼郡、武多郡擊敗楊染,又追其到巴郡,所獻之策無一落空。昔日還曾與我梁家參與聯軍,前往皇城討伐梁義蟻賊。此等少年英才,世間罕見!而且一表人才,并不埋沒姑娘!”
宓妍聞言,終于仔細用目光打量寧澤。剛才性命相搏,所以沒想那么多,如今仔細一看,眼前男子與自己年齡相仿,生相俊朗、氣度不凡,又是公主座下軍師。自己不過是街頭賣藝的民間女子,本來想都不敢想。如今這樣的人上人卻說會對自己負責......
想到這兒,頰間兩朵紅暈浮現,低頭不敢再與之對視。
看見宓妍這個姿態,作為過來人的梁騰哈哈笑道:“軍師,這位姑娘似乎同意了!”
“姑娘,你可是同意剛才的話?”寧澤問道。
宓妍不敢抬頭看他,也沒了之前洪亮的聲線,此刻聲若蚊蠅:“此等大事,須得父親同意......”
這就跟同意沒區別了,梁騰當即拱手笑道:“恭喜軍師!”
寧澤面帶笑容,既然宓妍同意就更不放手,直接拉著她轉向梁騰:”梁太守,此刻良蒲縣空城一座,我軍可以領兵直接進駐。入城之后,鬼面會帶著良蒲縣令與其他官員返回,我等官署相見。”
“好!”梁騰哈哈大笑,轉頭吩咐,“來人,將這位姑娘的戰馬牽來!”
寧澤這才松手,宓妍上馬后,低著頭跟在他的身邊,文靜的樣子與之前縱馬戰斗時完全不同,像是變了個人。
寧澤吩咐部下將宓元生帶過來。
宓元生被押解到這邊,以為是要斬首,并不在乎。
可是抵達后,發現旁邊被俘的縣兵隊伍,還有騎馬跟在對方軍師身邊的女兒,頓時大吃一驚:“妍兒?!”
“父親!”宓妍抬起頭來,慌忙下馬。
“妍兒,”宓元生見女兒眼睛紅腫,好像剛剛哭過,頓時急了,“你為何在此?他們對你做了什么?”
宓妍搖了搖頭,見父親被五花大綁,扭頭以哀求眼神看向寧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