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罪,也應讓王化貞戴罪立功。熊廷弼奪兵據城,是為譖越,當切責之。”
“廣寧城已被賊圍困,內外聲息不同,如何切責?”
“經撫功罪一體,王化貞失察,熊廷弼也難辭其咎。”
“熊廷弼雖為經略,卻無兵無將,奉命屯駐山海;廣寧戰事,責任全在王化貞,應重重懲處。”
“兵部對王化貞有求必應,對熊廷弼連連打壓,廣寧兵敗,疆事大壞,難道沒有責任?”
……………
這幫家伙在討論什么,跑偏了不知道嘛?朱由校愈發失望,卻不發一言。
反正這也是一場表演,遼西和天津、登萊、東江都安排妥當,薊遼總督王象乾亦已移鎮山海,就看這幫家伙跳上躥下,更能分清好壞人了。
王化貞若獲罪,挺他的東林諸臣也會牽連,為其辯解,也在情理之中。
倒王派嘛,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被東林黨排擠得喘不過氣來的五黨殘余,借機發難,出一口惡氣而已。
難道就沒人關心戰事,沒人關心廣寧安危,以及所余明軍和幾十萬遼民的生死?
“萬歲,臣彈劾熊廷弼越權行事……”
“臣彈劾熊廷弼罪在負君,身為遼東經略,籍口節制……”
“臣彈劾王化貞輕視大敵,謾語欺君。”
“臣彈劾王化貞騃而愎,素不習兵,獨信叛將孫得功,致有沙嶺之敗,應下獄論罪。”
……………
面對著一個個正氣凜然的文官,朱由校稍微坐正了身子,擺手道:“王化貞暫停職待勘,熊廷弼暫讓他堅守廣寧。卿等有彈劾便上奏疏,今日是廷議軍事,拿出應對之策,以救廣寧,救遼西。”
皇帝定下調子,眾臣才紛紛閉嘴,可對如何行動,卻又爭論起來。
“沙嶺一敗,廣寧軍損失慘重,遼西空虛,或危及山海。當務之急是確保關門,勿使建奴驚擾京師。”
“廣寧城高池闊,建奴攻之不易。可調登鎮官兵跨海出征,襲擾其后,迫敵退兵。”
“登鎮初建,戰力不足,只是襲擾,未必會使建奴退兵。應派登鎮浮海前往覺華,加強寧遠城防,以阻建奴叩關。”
“臣請調薊遼總督王象乾移鎮山海,確保關門無虞。”
……………
沒人提到毛文龍,都以為鎮江之敗、鐵山之敗后,毛文龍就算有點殘兵敗將,也不堪用。
朱由校把目光投向兵部尚書張鶴鳴,等著這位曾全力為王化貞站臺的家伙出班奏事。
王化貞把牛吹上天時,你是怎么支持的?現在王化貞壞事了,看你如何說,如何布置?
張鶴鳴也是心中懊悔不迭,暗罵王化貞害己。但見皇帝的目光盯視,也只好出班啟奏。
“臣惶恐,錯信化貞大言。”張鶴鳴先告罪,又接著說道:“臣自請行邊,以穩遼西殘局,固山海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