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暗自松了口氣,但臉上的神情更加恭謹,“皇爺吩咐,奴婢不敢懈怠。”
朱由校笑了笑,抓過望遠鏡,愈發仔細地觀看著戰陣演練。
“就是人多,沒咱們練得好。”孔有德歪了歪頭,低聲對張盤說道。
張盤看得認真仔細,聽到孔有德的評價,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只要士兵有膽,在野外也能與建奴一戰。”另一邊的遼鎮中,何可綱摸著下巴,作著自己的判斷。
曹文詔嘿然一笑,說道:“要說有膽,咱們遼鎮與建奴交鋒最多,當數第一。”
祖大壽微微頜首,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
登鎮、津鎮的將領們,以及各軍鎮調來武學的軍官們,也在竊竊私語,品評著、分析著,判斷著。
朱由校心中欣慰,新軍訓練時日尚短,能達到現在的程度,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在這段訓練時間里,不少將領都根據自己的經驗,以及訓練中的心得體會,提出了很多的問題,以及改進的建議。
比如火繩槍更適合防御作戰,野戰的話,就要考慮到天氣的影響,比如刮風下雨。
如果是倚城防守的話,倒是可以采取搭棚遮雨等措施。如果是在野外,就只能套上刺刀,與敵人進行肉搏了。
再比如長矛火槍方陣機動性差,若與建奴交鋒,勝了也難以追擊擴大戰果;可要是敗了,肯定會在建奴騎兵的追擊下傷亡慘重。
也就是說,什么這個西班牙方陣、那個古斯塔夫方陣,依舊擺不了步兵對陣騎兵的尷尬。
歸結為一點,就是作戰的主動權。
你擺好戰陣,人家就會傻傻地撞上來嗎?或許第一次、第二次會這么干,吃了虧誰還不學乖呢?
建奴是騎兵啊,圍著你的方陣打轉,就是不跟你打咋辦?你的方陣追不追不上,更不能翻山越嶺地開到沈陽城下,直搗建奴老巢。
對此,朱由校有著清醒的認識,可不認為剿滅建奴會那么容易。
而在開始訓練新軍時,他還考慮到了甄選考察將領,并故意給他們比較粗疏的操典,就是想看看這些將領哪些是動腦筋打仗的,哪些只適合作一個沖殺在前的猛將。
當看到有人提出壕溝胸墻的設想,即便只是個雛形,離朱由校的標準相差很遠,也讓他感到激動和欣慰。
這才是防守的正確姿勢嘛,守城而不戰于城。城下壕溝鹿砦阻擋,火槍兵依托胸墻工事射殺敵人,城上則大炮轟擊,那場面多壯觀!
所以,這么長時間來既是練兵,也是練將。
而《軍官操典》也完善了起來,并重新定名為《步兵操典》,開始刊印作為武學的正式教材。
而負責供應新軍武器裝備的兵器火藥局,也不斷傳來好消息。
集中了上萬能工巧匠,實行了新的規章制度,管理上日漸科學,效益也越來越是明顯。錢嘛,也真是沒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