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些跪地求饒的叛軍,也被明軍官兵干掉了不少,完全收不住手了。
馬蹄的轟鳴聲在戰場上響起,幾百湖廣騎兵沖殺而來。面對全無戰心的叛軍潰兵,他們撿便宜的心思昭然若揭。
將旗下,孫應元發出了停止追擊的命令,和幾個軍官又開始探討此戰的經驗和不足。
新軍初建,換裝訓練。雖然稱得上是甲堅兵利,但在戰術上確實也有很多不足之處。
這也正常不過,就象在火槍時代,戰術打法也是一直在摸索中不斷完善一樣。站在后世的角度看,覺得當時的人們很傻,戰法很笨,未免就有點苛求了。
歷史已經證明,所有新戰術的產生和出現,都會遇到反對的阻力。原因很簡單,沒有經過實戰的證明,當時的人們又怎么能做出判斷?
火槍輪射,保持火力的持續性和連續性,盡量遠程殺傷敵人;敢于刺刀見紅,在近身肉搏戰中不畏懼任何敵人。
朱由校雖然沒有生搬硬套,可還是把這兩個原則寫進了《步兵操典》。在他看來,這個時代能做到這兩點,就完全具備強軍的資格。
而水西叛軍,顯然比建奴容易對付多了。
首先是裝備:叛軍披甲的不多,也達不到重甲,甚至是多層甲胄;弓箭有,但卻沒有多少建奴的長弓重箭;
其次是作戰方式:叛軍其實擅長的是山地作戰,借助于山林、河谷的復雜地形,很難在短期內剿滅。但在堂堂正正的陣戰中,卻并不占優勢。
叛軍之所以折騰得這么兇,主要是發動得突然,且內地的衛所兵不堪。等到各地明軍重視起來,叛軍就接連失敗了。
而調來的這六千京營,可不是衛所兵能比的。不僅武器裝備精良,戰斗力更是遠超其他明軍。
隨著六千精銳的到來,新任貴州巡撫王三善也接到了朝廷的嚴令督促,分兵三路向貴陽開進。
六千京營和湖廣明軍四千作為中路,首戰新添,再戰龍里,又接連收復七里沖、畢節鋪,擊殺叛軍悍將安邦俊,俘安邦彥弟弟阿倫,斬殺叛軍上萬。
“叛軍戰力不過如此,比之建奴差之遠矣!”黃得功撇嘴搖頭,甚是鄙夷。
徐弘玉深以為然,連連點頭,也順便吹噓一下自己,“黃兄所言極是。某在遼南與建奴打過,確實兇頑。”
曹變蛟嘿然而笑,說道:“來之前不就看過情報資料,水西叛軍尤擅山林作戰,平原沖陣卻極一般。咱們此行,也就是鍛煉一下而已。”
京營參將朱紀,也是驍勇善戰之輩,聽著這幾個觀摩團的家伙在胡吹,倒也覺得順耳。
只不過,作為指揮作戰的將領之一,朱紀還是要壓壓他們的狂妄,便開口說道:“莫要小瞧叛軍。武器不行,裝備差勁,打贏他們也沒什么值得驕傲。”
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萬歲差我等前來助戰,一是盡快解貴陽之圍,二是讓官兵們見見血,在實戰中盡快成長。”
黃得功眨巴眨巴眼睛,不以為然。他不僅見過血,還砍過人頭呢,那還是兩年前的事情呢。
曹變蛟點頭稱是,說道:“擊敗叛軍容易,想要剿滅卻難。水西地方四千里,深山大箐、溝谷縱橫,非熟悉地形地勢難以深入。”
“主要還在于糧草物資的運輸。”徐弘玉附和道:“大軍深入,一旦被切斷糧道,必致慘敗。”
不遠處的孫應元也聽到了,但卻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把萬歲的密旨告訴他們。
而現在,中路突破已經達到目的,就看另兩路大軍的進展,才能決定最后解圍貴陽的時間了。
其時,王三善統率三萬人馬也接連收復普安、新興,打通了貴州上六衛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