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地區對大明的重要性勿庸諱言,但明朝統治者卻在此出現了盲點,將無比重要的河套地區拱手相讓。
這就使得整個北部的防御體系,在大同與寧夏之間出現了空檔,給明朝帶來了持續不斷的襲擾與損失。
當然,即使恢復東勝衛,駐兵防御的物資運輸和消耗,也是一個巨大的困難。當年棄守河套,這個應該是主要原因。
但朱童蒙現在不會說,也不會問。八字還沒一撇呢,現在考慮這個實在是不合時宜。
“朕說得夠多了。”朱由校笑了笑,喝了口茶水,又接著說道:“最后補充一個,那就是宣府的茶馬互市。規矩要改,一步一步地來,不可操之過急……”
宣府,也就是張家口,從隆慶五年開始,在大境門外元寶山一帶,就逐漸形成了“茶馬互市”的邊貿市場。
來自蒙古草原的牲畜、皮毛、藥材、毛織品、銀器,與內地商人運來的絲綢、茶業、瓷器和白糖,在這里交易,并促進了張家口的繁榮。
對于朱由校來說,互市貿易不僅是籠絡安撫蒙古諸部的手段,更是有利可圖的一個大買賣。
盡管對于賣國的蝗商八大家他要放長線有大陰謀,但不意味著要讓他們繼續靠邊境貿易賺錢。
說白了,朱由校要用自己的“皇商”壟斷邊貿。蝗商八大家嘛,只能是漏點殘羹冷炙當喂狗了。
與“奉書插旗”是差不多的操作,但朱由校的定義,更愿意把這個辦法叫做“進出口許可證”。
“實施許可證制度,對現在的邊貿應該沒有什么影響,更能增加朝廷收入,只不過是商人有所不同罷了。”
朱由校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端詳了一下自己的掌紋,緩緩說道:“待朱卿練好精兵,再實施計口銷售不遲。現下,先摸清蒙古諸部的情況,做好準備吧!”
“萬歲深謀遠慮,微臣萬分欽佩。”朱童蒙真的是服氣了,這環環相扣的謀劃,連軍事帶政治,還有商業,多管齊下還怕不能制服西虜?
朱由校笑著壓了壓手,將兩份文件遞給宮人轉給朱童蒙,開口說道:“這是總的方略政策,還有朕挑選的能員干將名單。朱卿可歇息幾日,再召他們議事。至于以后是否合用,朱卿可自專。”
朱童蒙接過文件收好,又有宮人送過密奏匣子,見皇帝再無吩咐,他知趣地躬身告退。
御書房內又安靜下來,朱由校輕輕叩擊著椅子扶手,微垂眼簾,若有所思。
孫傳庭、朱童蒙、吳用先、盧象升,再加上薊鎮總兵楊肇基、宣府鎮總兵尤世威、大同總兵孫祖壽,以及新任命的寧夏總兵馬世龍、延綏鎮總兵賀虎臣,北方邊防線上可謂是名臣勇將云集。
沒錯,盧象升將以右參政兼副使的身份,協助朱童蒙赴宣大整軍經武。
而原登鎮總兵賀虎臣調任延綏鎮,并不是不夠忠勇,而是他不擅長舟師水戰。西北是他的家鄉,那里更能發揮所長。
接任登鎮總兵的則是駐防扎舟山,滅倭殺賊屢有戰績的新晉總兵張可大。張可大不僅能打,還博學多才,治政也有成績,頗有儒將之風。
如此多的能員干將,半年以后,各軍鎮應該是兵強馬壯,能和蒙古諸部好好聊聊了吧?
朱由校盤算著時間,覺得終于把九邊重鎮安排得妥當。只要保證糧餉充足,以后的工作就不用自己事必躬親,太過操心了。
諸葛亮咋死的,累死的唄!
一個合格睿智的領導,可不要無巨細,啥事兒都親自去做,親自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