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云發也皺緊了眉頭,說道:“民爵皆是萬歲所賜,我們縱有此心,也搭不上關系呀!”
范永斗苦笑了一下,說道:“某也知道難辦,但總要去爭取一下。就算今年拿不到許可證,那明年呢,咱們就這么放棄邊外貿易啦?”
再次看了一圈陷入沉思的眾人,范永斗繼續說道:“好好研究一下萬歲所賜民爵的這幾個人,還是有跡可尋的。一是有錢,二是肯助朝廷,三是辦差得力。”
黃云發輕輕頜首,說道:“這就是報上所說的‘義商’吧?”
范永斗用力點頭,說道:“沒錯,就是義商。據某所知,江南的一些富商也在打民爵的主意,就是不知道他們準備如何去做?”
“不管他們怎么做,咱們先定下來章程才好。”靳良玉似乎看到了希望,精神振作起來。
王登庫撓了撓頭,說道:“也好。某覺得這是個辦法,總比啥也不做要強。”
范府外,幾雙警惕的眼睛在緊緊盯著大門、后門,注意著出來進去的人。
“范大福,范家老人,現為管家。”一個錦衣衛伸手指了指,對頭領匯報道:“剛引進去的那個家伙,是蒙古人,出入邊關數次了,應該就是敵人的間諜。”
駱養性點了點頭,沉聲道:“上面有指示,要在范府安插臥底,掌握其通敵賣國的罪證,并伺機實施反間計。這個范大福,先調查清楚,看能不能為我所用。”
“卑職明白。”錦衣衛答應著,臉上浮起幾絲冷笑,“范大福的小妾剛給他生了個兒子,愛如珍寶……”
駱養性笑了兩聲,拍了拍這個錦衣衛的肩膀以示鼓勵和贊賞。
東廠主內,鎮撫司主外,萬歲的安排已經非常明確。盡管也有交叉的時候,但大方向是不會改變的。
而對外戰爭的勝利,更會讓萬歲青睞,畢竟是關系到國家安危的大事。
廠衛既然都是萬歲的親信,就難免有爭功之心。
駱養性是奉了圣命的,自然知道萬歲對這件差使是怎樣看重,他豈敢不殫精竭慮,力爭完美地完成任務。
而且,他老子離退休也沒幾年了,下一任的指揮使如不出意外,將在他和劉僑之間產生。
這次出外辦差,正是他好好表現,壓劉僑一頭的良機。
…………………………
江南豪商,蝗商八大家,這是兩個大靶子,是朱由校早就瞄上的目標。
錦衣衛盯住蝗商八大家,因為是涉及到軍國大事,涉及到對外戰爭。
而江南豪商則由東廠負責,把王國忠派到江寧織造,則是監視江南豪商的耳目。
江南豪商不賣國,卻是附在大明軀體上的吸血蟲。
他們的不法,他們的滲透,使大明財政窘迫,朝政**。從內部搞垮大明,他們也是罪魁禍首。
而扶持李旦、顏思齊為首的海商集團,吳大章的通州商幫,不僅是為了增加朝廷的收入。還能堵住蝗商和江南豪商的財路,削弱他們的經濟實力。
此消彼長,蛋糕就那么大,商業上的競爭可比表面上看到的激烈的多。而上層的支持與否,則決定著哪個商業集團的興衰。
張居正、王崇古、張四維等在朝時,晉商借邊貿而迅猛發展;
東林官員占據朝堂時,江南商團則勢力大張,并介入海貿,并成功阻擊了晉商插手海上貿易的企圖。
朱由校把海商集團拉攏過來,并相對獨立,等于是削減了江南豪商的財源。盡管他們還是能把商貨賣給海商,但利潤哪有直接把持那么大?
就是這樣,朱由校也不會收手。因為商稅,他對江南豪商惡意滿滿,更對勾結或加入商團的官員深惡痛絕。
但在仔細調查分析之后,朱由校也不得不對江南豪商的精明表示欽佩,更意識到推進改革的深入,還不能操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