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是這兩種能夠自力更生打造的武器,卻使東江軍有了與建奴正面作戰的底氣。依靠著兵力和火器優勢,打得薩哈廉有些無措。
明軍正以一個寬大的正面不急不躁地推壓過來。雖然地形較為開闊,但對建奴騎兵來說,依然不夠展開側翼突擊的空間。
急速的思索之后,薩哈廉決定再試一下,對明軍最東邊的陣列進行正面攻擊。
如果擊潰了這個小方陣,整個明軍的戰線便遭到了破壞,會因為擔心騎兵從此缺口沖入迂回到背后而停止推進。
而且,擊潰明軍方陣后也騰挪出了側翼突擊的空間。
薩哈廉看得清楚,明軍方陣只有前方有長槍兵,側面卻似乎沒有什么能阻擋騎兵沖擊的兵種和武器。
號角不斷響起,薩哈廉接連發出命令,三個牛錄的建奴迅速集結,猛然沖向了明軍最東面的一營方陣。
“賊奴作戰,死兵在前,銳兵在后。死兵披重甲,雖死而不退,后又接輕甲善射之兵。最后為奴賊精騎,人馬皆重鎧。待我銃炮擊發,急突而出。”
“且尤擅左右突擊,不見利而不進。或遠或近,或多或少,或聚或散,或出或沒,動靜之間,其勢極詭,最是難防……”
在明朝的文字記載中,已經將建奴的戰法講得很清楚。但說得很透,歷史上卻并沒有太好的應對辦法,或者說是有辦法卻不頂用。
而問題就出在將領和士兵身,按照歷史上遼東軍頭的德性,以及明軍缺餉少糧的狀況,再好的戰術打法也是紙上談兵。
身披重甲的五六百死兵在前,縱馬奔馳到百米左右的距離便跳下戰馬,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瘋狂地吶喊沖殺而來。
在死兵后面,是騎馬沖近的輕甲弓兵,準備趁著死兵與敵廝殺糾纏,用箭雨助陣,打亂敵人的戰陣。
在最后面,則是近千的精騎,并沒有過分靠近,也沒有加入戰團。他們是決定性的力量,要等到敵人戰陣混亂才會猛然殺出,一舉擊敗敵人。
還有近千騎兵呼喝吶喊,在明軍的其它方陣前馳騁,保持著一定距離,起到的牽制作用。
戰鼓聲響了起來,明軍的旗號變動,寬大正面的幾個方陣停止了前進。
率先開火的直接遭到攻擊的方陣,重火槍當仁不讓,在建奴死兵接近到百米之內便開始射擊,一顆顆鉛彈帶著死亡撲向敵人。
在血雨迸濺中,建奴死兵不斷倒地,但沖擊的步伐卻沒有減慢,繼續瘋狂地向前沖鋒。
六十米,五十米,三十米……十幾顆炮彈從明軍陣后飛起,掠過戰陣,砸向沖殺上來的建奴。
轟,轟,轟……”一連串的爆炸聲此起彼伏,在騰起的火光與硝煙中,鐵片碎橫飛激射,死兵在煙火中又付出了傷亡。
沖出爆炸的硝煙,后金死兵發現明軍前幾排的長矛手和刀盾手擺出了很奇怪的架勢,并沒有向前沖擊廝殺。
蹲、跪、架,第一排長槍兵采取跪姿,第二排長槍失彎腰半蹲;
刀盾手已經上前封住了隊列間的隙隙,也是跪姿。最后一排長槍手則把刀盾手的肩膀作槍架,雪亮的長槍指向前方。
這——應該是抵擋騎兵沖擊的架勢吧?!建奴有點發蒙,但卻沒有多少的遲疑,揮舞刀槍殺了上來。
天鵝音響起,槍聲轟鳴,幾乎是同時發出,聲音的疊加宛如火槍在怒吼。
一排鉛彈迎面射來,二三十米的距離,殺傷力驚人。在火槍的攢射下,建奴死兵頃刻間便倒下一排。
一輪齊射過后,火槍兵收槍向左邁出一步,然后退下裝彈;第二排火槍手則邁步前移,舉槍瞄準,在天鵝音響起之后,扣動板機,又射出一排鉛彈。
沖到前面的建奴死兵這才明白,前幾排的明軍放慢姿勢,只是為了給后面的火槍兵閃出射界。
轟天雷再度發射,在沖上來的死兵中爆炸。這種攔擊很有效果,使得建奴死兵的進攻出現間歇,難以保證持續性,以及兵力的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