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財政開源,銀行的收入并不是大頭。畢竟剛建,網點沒鋪開,業務也要逐步開展。但銀行的潛力,沒有人比朱由校更清楚了。
不夸張地說,將來銀行比戶部有錢是肯定的。等到了那個時候,國家可能真的要向銀行借錢,以對外擴張掠奪了。
對于欠債經營,朱由校沒有太大的抵觸,那叫財政赤字,也是有利于經濟發展的。
況且,不知道“欠債的是大爺”這句話吧?欠了債還能打的,那更是“大爺中的大爺”。
朕能不能打,得問媳婦兒去;但朕正拼命砸錢,培養能打的軍隊呢!
“萬歲。”畢自嚴拱手道:“微臣以為,天津亦當開埠。”
朱由校微微頜首,如果不是稱心放心的官員不多,他倒是希望更多幾個開放的沿海城市。
“此議甚好。”朱由校沉吟著說道:“但作為軍鎮駐地,暫時還不可開埠。”
畢自嚴也是提出建議,見皇帝已經聽進去了,也就不再多言。
朱由校見已經交代得差不多,便命宮人宣旨任命。帝國銀行行長這個名稱令人不知道是幾品幾級,還得按照當時的官階,給畢自嚴加尚書銜,署理銀行事務。
畢自嚴領旨謝恩,皇帝又賜服、圭玉,方才讓畢自嚴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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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大捷對后金所造成的損失,并不只是傷亡過萬,還有遼東的人心變化。
如果只是偶爾一敗,還能夠被理解為是粗心大意、輕敵驕傲所致。
可自從廣寧之敗后,后金已經遭受了大大小小的多次挫敗,這就不能用偶然來解釋了。
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傻子才會故意往火坑里跳,瞪著眼睛站在失敗者一方。
而在遼東的幾大勢力中,蒙古人的反應是最現實的。
盡管包括林丹汗在內,沒有哪個部落敢直接與后金為敵。
但跟著后金當幫兇的蒙古附庸,卻有很多不想再給后金賣命。況且,一年多來,他們也沒得到什么好處。
跟著后金打仗,除了搶掠發財,這些蒙古附庸兵哪還有什么別的目的?眼見著勢頭不對,啥也搶不著,還死的這么多,誰還不長點腦子?
即便是已經歸順后金的科爾沁部,面對如此大的傷亡,也感到了痛心,在琢磨著下次征明,找個什么借口少派點人馬助戰呢!
而后金統治區的遼民,則更是人心浮動,多有歸明之志。當然,他們以前也不愿被奴役,逃歸大明的屢禁不絕,屢殺不止。
“人心浮動,非打一場勝仗難以挽回。”皇太極回到府宅,便對羅繡錦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他剛去看過重傷未死的莽古爾泰,到底能不能活下來,現在也不敢確定。他也見到了有些意氣消沉的父王努爾哈赤,卻沒敢這么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其實,寧遠慘敗也超出了皇太極的意料。依靠著從晉商那里得到的斷續情報,他又哪里知道明軍的準確實力,寧遠的堅固防御?
羅繡錦皺著眉頭,這個結論是對的,他也覺察到了異樣的氣氛。但要來一場大勝,又談何容易?
寧遠是肯定不能再去攻打了,至少在攻堅能力得到飛躍提升之前,不能再去送死。
東江本部的皮島,沒有水師的情況下,打起來也是相當困難。最多把明軍趕到海島上,卻傷不了根本。
遼南的旅大似乎是唯一可以在陸地上攻打的目標,雖說曾經攻擊失利,但總不會比寧遠更難打吧?
“恐怕汗王不會同意。”羅繡錦苦笑一聲,開口說道:“剛遭挫敗,總要休整恢復,難以再次發動吧?”
皇太極垂下眼簾,摸著下巴思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