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多爾袞只是個八齡幼童,卻躋身于參預國政的和碩額真行列,可見努爾哈赤對幼子的喜愛。
而且,在議政的“和碩額真”中,大妃阿巴亥所生的三個兒子阿濟格、多鐸、多爾袞均在其列,三兄弟應該是最齊心,最團結的,也意味著勢力很大。
盡管這三兄弟都沒有領旗主之職,但努爾哈赤已經表示過,將把親統的兩黃旗的大部分授于三個幼子,其余的由自己統帥做親軍。
從當時的八旗實力來看,正黃旗最強,有四十五個牛錄;鑲白旗最弱,只有十五個牛錄。
其余各旗則在二十多個牛錄左右,鑲藍旗倒是有三十三個牛錄,但阿敏已經完蛋,鑲藍旗也實力大損,旗主由誰統率,還未最后決定。
同樣,代善的兩紅旗也損失很大,自己也傷了肺,再馳騁沙場、建功立業,怕是比較困難。
莽古爾泰就更不用說了,成了獨腿大俠,旗主也早被剝奪,等于是全無實力。
這樣一比較,皇太極就發現父汗似乎在扶植三個幼子,而對成年兒子進行打壓。
難道父汗在培養繼承人?皇太極倒吸了口冷氣,從種種跡象看來,自己如果真被解除旗主,那就意味著徹底失去了爭奪汗位的可能。
再看現在共議國政的“和碩額真”,阿敏完了,莽古爾泰殘了,德格類死了,與自己關系親近的只剩下了濟爾哈朗、岳讬。
而代善與自己的關系并不和睦,盡管其子岳讬和薩哈廉與自己關系很好。
皇太極終于意識到了大妃阿巴亥一派的威脅,不僅是給父汗吹枕邊風,還有三個受到父汗的兒子。
阿巴亥還有一個親弟阿布泰,既是謀主,也極受父汗器重。從天命四年到天命七年,阿巴泰舅舅已經升為都堂總兵兼正黃旗固山之職。
皇太極無奈地發現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即便是被剝奪旗主,抑或是軟禁于此,都只要父汗的諭令一封,他絕對反抗不得。
消息還未證實,自己更不能盲動,免得惹來更多的麻煩。
皇太極嘆了口氣,強自鎮靜下來。或者說,他準備就這么等著。說得好聽點,就叫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
事實上,等待很快就有了結果,比范文程秘告的消息還要嚴重許多。
而這樣的結果,也是有些征兆,但并沒有讓皇太極重視。
天啟元年,代善屢次犯錯,招致努爾哈赤不滿,儲位已是不穩,皇太極便同莽古爾泰、阿巴泰等頻繁秘密交往,欲圖代善。
此事為努爾哈赤知曉,將皇太極等招來盤問,但他們都矢口否認。
雖然沒問出實情,努爾哈赤還是批評了皇太極,“獨以汝誠而越他人,豈置諸兄于不顧,而欲汝坐汗位乎。”
之后,為了緩解嗣位之爭,努爾哈赤推出了八貝勒理國政的制度,并教訓諸子:“吾子孫中縱有不善者,天可滅之,勿令刑傷,以開殺戮之端。”
私下里,努爾哈赤對皇太極也很不放心,認為他“賢德聰明,度欠缺”。也就是說,努爾哈赤擔心皇太極繼位后,做出同室操戈的事情。
實施八貝勒共理國政后,皇太極又結交拉攏岳讬、濟爾哈朗、德格類等小貝勒。努爾哈赤甚為不滿,警告皇太極等人“皆讒惡罷了,有何益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