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市份額沒有問題,撫賞銀加個幾千,皇帝也在熊廷弼的密奏中予以同意。請人打工,還能不給工錢?幾千撫賞銀買兩萬蒙古騎兵,值!
而內喀爾喀聯盟這么痛快地答應出兵,一是上次扎魯特部隨聯軍行動,很是得到了很多;其次則是聯盟首領卓里克圖做賊心虛,在尋找后路。
要知道,上次察哈爾部出兵討伐科爾沁部,卓里克圖可是暗中給科爾沁部首領通風報信兒。
紙包不住火,科爾沁部覆亡,首領奧巴被押送給林丹汗,其他俘虜被送往明朝,說不準誰就把卓里克圖給兜出來。
可以想見,林丹汗如果知道了這個消息,本來就想“安內”而苦于找不到借口,豈能放過內喀爾喀?特別是卓里克圖的烏濟葉特,估計將成為科爾沁第二。
所以,卓里克圖也想借機與明軍搞好關系,一旦林丹汗對內喀爾喀用兵,也能得到明軍的幫助。
“每部出四千騎兵,共是兩萬人馬。”邢慎言稍有些得意,說道:“再加上滿桂的飛騎、樊化龍的龍騎,襲攻鐵嶺、開原,或可一鼓而下。”
滿桂所率的歸化騎兵還沒有補充完全,騎兵墻式沖擊的訓練也需要些時間,與內喀爾喀聯盟約定的發動時間就定在了秋天。
按照熊廷弼制定的作戰計劃,這支蒙漢聯軍或從廣寧出發,直接越過遼河套,襲擊開原和鐵嶺;或從科爾沁部舊地經農安塔,攻入后金統治區。
“好,太好了。”熊廷弼長出了一口氣,端起茶杯敬邢慎言,“先生辛苦,使我軍再多一路人馬攻擊建奴,平遼又多幾分勝算。”
邢慎言趕忙舉杯示意,說道:“若無馬市交易,蒙古諸部豈能助戰,卑職不敢領功。”
熊廷弼哈哈一笑,喝著茶水感慨道:“有蒙古諸部助戰,某移鎮遼南,北取遼沈的計劃,朝廷必會應允。”
邢慎言沉吟著說道:“遼東事權統一,朝廷不知作何考慮?”
熊廷弼雖然職銜高,還兼著遼東巡撫,卻也不敢確定就是由他指揮。想了想,他說道:“萬歲心思周密,暫不確定,必有深意。”
邢慎言點了點頭,不再繼續往下說。胡亂揣測圣意,可不是臣子該干的事情。
熊廷弼很是振奮,他在密奏中已經知道入秋后將有京營的萬余飛騎趕來廣寧,這又是一支強大的力量。
建奴亡無日矣!
送走了邢慎言,熊廷弼在沙盤上擺放了小旗。明蒙聯軍從北,京營飛騎從西,他率領遼南兵團向北,三路大軍齊發,建奴又能怎么應付?
……………………分隔線…………………………
對于明年冬春的大反攻,遼東的各軍鎮都在緊鑼密鼓地準備,都想在這場朝野矚目的大戰中得到最大的收獲,爭當主角。
而遠在京師的皇帝,也開始了最后的“橫征暴斂”。
不管大反攻是滅了建奴,還是打殘建奴,朱由校已經動用了全部的力量。而留作長線的建奴所建立的情報線,也到了掐斷的時候。
如果只是掐斷,顯然不是朱由校的性格。滅掉“蝗商八大家”,斂取一筆巨額財富,也為大反攻提供充足資金,奠定勝利的基礎。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正恭謹地坐在繡墩上,當他接過宮人轉遞過來的文件,并展開閱看后,不禁大吃了一驚。
本來只有范家通奴,他所派的錦衣衛也把范家調查得清清楚楚。可他絕不會想到,皇帝所列的清單里,竟然是八家。
難道是鎮撫司偵察有誤,漏掉了這么多通奴的漢奸?這個念頭只在駱思恭腦海里一閃,便被否定了。
朱由校在御座上慢慢喝著茶水,心緒也是翻騰不已。
以歷史上犯過的罪進行嚴懲重罰,到底對不對?何況這已經超出了嚴懲重罰的界限,殺個人頭滾滾,到底是不是太過狠辣無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