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沉吟著,輕輕把情報放下,就等著夏中時的匯總數據報上來了。如果效果好,明年就可以在兩淮、兩廣進行推廣了。
整肅貪瀆、打擊奸商的進項很快,但卻不能持久。國家正常的財政,正常的運轉,哪能老依靠這些偏門。
如果沒有貪瀆,沒有奸商,沒有那些權貴藩王寄生蟲,那才是朱由校期待的大明。
“這些日常匯報,不必魏伴親送入宮。”皇帝抬起頭,緩緩說道:“北地各省的情況,匯報的要多些。要知道,大災害日益臨近,對北方影響最大。”
魏忠賢趕忙躬身應道:“奴婢曉得,回去后便加派人手,讓皇爺了解得清楚。”
朱由校微微頜首,說道:“建奴雖猖狂一時,卻終是底蘊不足,覆亡不遠。而帝國內部的憂患,才是動搖江山的最大禍因。數年來,朕鐵腕整治,現下已有起色,但不可放松,要常抓不懈。”
“皇爺放心。”魏忠賢咬牙,一副痛恨的模樣,“誰敢辜恩負義,誰敢貪瀆,誰敢讓皇爺不痛快,奴婢絕不放過。”
朱由校笑了,老魏更是心中歡喜。
皇爺指東,他就奔東;皇爺要打狗,他絕不攆雞。這才是能保持圣眷的唯一法門,至于是對是錯,那不是他一個太監考慮的事情。
朱由校指了指桌案上擺的水果,說道:“魏伴辛苦了,這水果賞你了。”
“奴婢謝萬歲隆恩。”魏忠賢撲通跪倒叩頭,感動得幾欲落淚。
至于嘛,皇帝吃的水果也是地里長的,就是品相和味道要經過挑揀,老魏想吃也不是什么難事。
但皇賞就是至高榮譽,這是封建社會的共識,老魏如此表現,也有幾分表演成分,就是為了討皇帝歡心。
“去吧!”皇帝果然高興,看著老魏把水果珍而重之地捧著,笑著擺了擺手。
王體乾送老魏出殿,背地里直翻眼睛。可不能讓老魏回宮侍候皇爺,搶雜家的圣眷。
鹽鐵專賣,已是完成了一小半。只要沒有貪瀆的官員伸手,鹽稅就是個大進項。
朱由校坐在御椅內,思索著,計算著。
整肅貪瀆、打擊官商勾結是頗見成效,不光是鹽稅,還有茶稅,也應該有大幅的增長。
海貿的放開,走私的嚴禁,使海關的收入增長迅速。盡管福建和廣東的市舶稅基本上都投入到了水師,但還是有不少進入國庫。
除此之外,朱由校還對煙草專賣寄予厚望。而實際情形也不出意料,隨著種植面積的增長,煙廠的增加,生產能力的提高,煙草稅也是連年增長。
吸煙有害健康,這是毫無問題的。但和亡國之禍,和小冰河期的大災害相比,又是小巫見大巫了。
如果能夠平遼成功,也省下了大筆軍費,明年或許能見到金花銀了。
朱由校搖了搖頭,不由得苦笑起來。
舉國之力平遼滅奴啊,朕的工資都不要了,不成功還有天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