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轟鳴,箭矢紛飛,建奴在不斷地逼近,明軍也開始不斷地后退。
現在還能保持退而不亂,但很快就會演變成潰敗,狼狽逃竄了。
杜度抿了下嘴角,認為自己已經預測到了接下來的場面。
明軍的步步后退,使更多的建奴進入了谷地,側背完全暴露在谷地兩側的叢林草坡的打擊范圍。
李旗官雖然好酒,但卻沒誤過事,且是身經百戰,戰斗經驗非常豐富。
眼看著友軍已經撤到了密林的邊緣,他猛地又灌了口酒,發出了反攻的號令。
天鵝間此起彼伏,谷地兩側突然冒出了無數的明軍,鐵面黝黑、帶著各種猙獰的圖案,無數火槍從側面向著建奴發出了怒吼轟鳴。
一顆顆冒著青煙的手雷從谷頂扔下,在建奴腳下滾動,爆發出耀眼的火光,震耳欲聾的巨響隨之響起,升騰起一團團濃重的煙霧。
由于隱蔽的需要,李旗官沒有采取列隊輪射的戰術,而是換槍不換人。射擊手伏在地上,后面的士兵裝填彈藥,遞槍上前。
噗!一顆鉛彈從側后面擊中了護軍校渾達禪的腦袋。正高叫指揮,揮舞彎刀的壯實家伙,在鮮血迸濺中轟然倒地,和一根木頭沒什么兩樣。
鉛彈如雨,只排成三列的明軍,拉開了很長的距離,與線列戰術一樣,打出了驚人的火力輸出。
直線距離只有五十多米,正是火槍的有效射程。每一輪攢射,差不多都是百多枝槍在噴吐火焰。
黑火藥手雷居高臨下地猛扔,騰起的黑色煙霧越來越濃重,遮斷了杜度的視線。杜度的嘴張成了“O”型,完全被這猛烈的伏擊給震撼得腦子一片空白。
“貝勒爺——”親兵隊長發現明軍火槍兵轉移了槍口,開始向接近谷口的己軍射擊,趕忙上前拉起韁繩,大聲提醒著:“快走,這里危險哪!”
杜度的眼珠呆滯地一輪,才有些緩醒過來,剛要開口說話,“呯”的一聲悶響,親兵隊長的腦袋象個爛西瓜般爆裂開來,迸濺了他一臉的污血。
幾乎是同時,他周圍的幾個親兵在一輪重火槍的集火轟擊下血肉橫飛,慘叫聲響成了一片。
明軍為了誘使建奴入谷,在谷口并沒有埋伏士兵,以免被發現。戰斗打響后,十幾名重火槍兵才向谷口移動。
就是這么點時間,給了杜度逃離生天的機會。幸存的親兵衛護著杜度,催馬遠離,在火槍的追射中,又有不少建奴被擊中倒下。
“王八蛋,算你運氣好。”李旗官舉著望遠鏡,看著建奴的大頭目落荒而逃,逃出了火槍的射程,不由得恨恨罵了一句。
火槍還在射擊,手雷卻已經不在拋擲。谷地的硝煙逐漸散去,呈現在明軍眼中的是敵人尸橫遍地的凄慘景象。
“今晚有馬肉吃啦!”一個親兵咧開嘴笑著,“大人,馬肉就酒,滋味更美呀!”
李旗官同樣咧開了大嘴,拎出水壺,喝了一大口,呼著酒氣大笑道:“痛快,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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