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制造了增強智能的芯片,并讓其成為大腦一部分,卻被灌輸以可怕的記憶或者目的會怎么樣?
新的大腦演化,也許能夠解決醫療領域的精神困擾,但這樣的演化真的是我們要的嗎,我們真的能接受出自人類之手的大腦增強皮層嗎?
弗利·尤金·索德爾,你正是這場入侵的實驗者之一嗎?
弗利在恐懼中進入沉睡,這種恐懼靠他自己永遠也揮之不去了。
他看見約翰舉起積木的笑臉,他愛他,毫無雜念的愛,美好而不知所措,像所有年輕的父親一樣。
他看見艾菲婭,雀斑還是那么明顯,但卻叫人喜愛。
他只想要好好活著,還清房貸,公司上市,夜晚讀著喜歡的入睡,一種平庸、單調甚至無聊的生活。
他想不了人類,卻被推上了舞臺。他不是英雄,但也無法坐以待斃。
睡眠如大海深處,既不黑暗也不光明,卻能看清周圍發生的一切,視覺皮層曾經保留過這些圖案嗎?他們來自哪里,在什么時候留在了大腦中。
還是掉入了別人的夢里,他是誰?
能做的都做了,醒來前,弗利精疲力盡,夢的終點他四處尋覓神的蹤跡,探訪巖石,潛入深海,偷聽古老生物的聲音;翻越座座雪山,未見一人;最后倒在沙漠荒蕪的太陽下。
總好過在熱帶雨林換上不知名的病。想到這他蘇醒過來。
“你醒了。”
“是你。”
“希望你不介意我來看看我的病人。”
“我介意。”
何塞露出微笑。弗利只感到身體仿佛躺在時熱時冷的水中。
“手術還順利嗎?”
“不順利。”
“什么?”
“非常不順利。”
“為什么會這樣。”
“醫生的手達不到機器人的精準。”
“誰讓你們用人類醫生了。”
何塞沒有說話,又笑了起來,這一次弗利明白他是在說別的意思。只有他們彼此能明白的意思。
“它們怎么樣了?”
“它們?”
“不要跟我裝糊涂啊。”
何塞搖搖頭,右手從額角滑過。
“總之,享受你的人生吧,腫瘤暫時沒有復發的可能。”
“我到底能不能動?”
“那要看你自己了,神經康復訓練我可幫不了忙。”
何塞走后,弗利閉上眼睛,沒有任何變化,第二種聲音?傀儡的感覺?一無所有。
也許這不代表什么,也可能就是如此。
但是膠片,當他想到膠片時身邊的機器發出急促的響聲。機器人護士應聲趕到。
“病人請不要緊張,只是情緒波動。”
機器人按下開關,轉身離開。
他試著動一下手臂,這一次他似乎能在大腦和手指間畫出一條想象的神經通道。
由神經元到突觸像高速公路邊亮起的路燈。
這就是不同嗎?是我的想象還是,現在我的大腦中有幾個東西存在著?他感到絕望,因為實在沒有特別的感受。
他相信這和自己對人工智能的理解不謀而合,也許當它們覺醒時,既不會有戰爭也不會有很多人擔心的奴役人類,改變不會在一朝一夕到來,也許什么跡象也沒有,人類只是慢慢被大自然進化一般進入了更高級智能的時代。
而對它們究竟怎么發生,究竟是什么,無從得知,人類大腦無法理解真正高級的智慧,理解從來只能在一個有限的范圍內,超出范圍,大腦無法企及。
就像對大自然,人類始終無法真正理解一樣,若不能達到高級智慧,只能以自己的經驗去理解它,如此這般無異于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