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家家掛著紅燈籠,不時地冒起陣陣煙花,把夜空照得通亮,不知是誰家的鞭炮聲,聲聲入耳。
“三叔,我想放小鞭兒,放煙花。”
小鞭兒,是關山人的習慣叫法,就是鞭炮。
“好,圓圓,咱們回苗圃去放。”
車掉頭,很快就回到了苗圃。
今晚小馬值班,見車來了,急忙出來。
“李總,我在這呢,在家吃完飯就來了。你放心,我不會脫崗。”
“我不是來查崗的,圓圓想放鞭炮和煙花,你帶著她放一下。挑小的鞭炮給她,注意安全,我到鍋爐房去看看。”
“好,你去吧,圓圓,叔叔領你放煙花,放小鞭兒。”
“好啊,好啊,走吧。”
已經在這里入住的商戶,也家家掛著燈籠,路燈通明,遠遠地就看見設備場地那里有手電光晃動。
李虎城走過去,手電光照射過來。
“李總,我正在巡邏呢。”
保安大明過來了。
“大明辛苦了,這些設備差不多一百來萬呢,精神點兒。”
“李總放心,你給咱們高工資,過年工資翻番兒,還有那么多年貨,再不好好干,對不起你啊。”
“對了,我家今天吃飯,喝的就是藍帶啤酒,我爸高興壞了,一口氣喝了六個藍帶,兩瓶貝克,喝得我直心疼。”
“他可倒好,喝完了就出去嘚瑟,拍著肚子,跟人家顯擺,我這邊兒是藍帶,這邊兒是貝克,我都恨不得踹他兩腳。”
“那你怎么不踹他?”
“他是我爸啊,我要踹他,大伙兒還不得都罵我忤逆。”
“哈哈……,給你們就是喝的,他喝得高興就好。明年過年還有,爭取比今年還多點兒。”
“那我可就等著啦。”
說笑幾句,李虎城就到了鍋爐房,老王正在看電視。
“李總快坐,吃花生、毛嗑兒。”
“毛嗑兒”,是關山的方言,就是瓜子兒,專指葵花籽而言。
“嘴干,不磕了,來杯水就行。你也不用忙活,我沒什么事兒,就是帶著圓圓出來玩兒玩兒。”
“李總放心,馬主任跟我和大明都核計好了,我們幾個輪流出去溜達,保證外面始終有一個人。那設備一百來萬,咱們可得防著老韓那樣的小人。”
“老韓那里有什么信兒么?”
“頭幾天聽胡所長說,檢察院已經批捕,看來是要判了。”
檢察院批準逮捕,就是認定刑事犯罪,或多或少,判刑基本上沒跑了。
“唉,他又何必如此呢,我沒什么對不起他的啊。”
李虎城不禁有些傷感。
“腳上的泡自己走的,也怪不得別人。要是叫他得逞,說不定我就被燒死,鍋爐也叫他給燒爆炸了呢。”
李虎城喝杯水出來,看看壓力表和水位表。
壓力兩個壓,水位正常。
“水位表要經常沖洗啊。”
“是,天天都沖洗呢。”
“還有,晚上我就不過來了。小馬和大明年輕,放完煙花鞭炮的時候,你仔細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殘火,別留下什么隱患。”
“放心,我仔細檢查一下。”
回到前面,圓圓已經放完了鞭炮和煙花。
“三叔,我想回去。”
“好,三叔送圓圓回家。”
“我不回家,我討厭他們。我要去化蝶姑姑那里。”
“好,就去找化蝶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