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將軍,據說戊字營午后訓練折損了十幾匹戰馬,還有四五十名將士受了輕傷!”
夜晚,一天的訓練結束,將士們吃過晚飯,這時,張康年悄悄地來到了丘行恭的營帳,向后者躬身抱拳道。
玄甲軍現在是處于封閉集訓期,期間不僅普通士兵不得隨意外出,就連高層將領,也得日夜呆在軍營,除非皇帝相召,或者有重要的朝會,不然就是段志玄也不能離開大營。
“什么?訓練還能折損戰馬和士兵?他們都訓練什么了?”
丘行恭眉頭一皺,心中大為不解,便出聲問道。
他午后主要是在營帳中批閱公文,之前他主要是負責玄甲軍日常操練的,但李澤軒來了之后,“搶”了他的活兒,他這個玄甲軍“二把手”,便轉成了“文職”,軍中的一些公文和糧草后勤,都交給了他來管理,所以他每天還是很忙的。
在他看來,這軍營中的日常操練,最多就是將士們不小心跌落馬磕破一點皮,怎么會出現人馬俱傷的情況?這又不是上前線打仗,更不是進山狩獵!
“回將軍,戊字營午后主要是在進行騎兵沖陣訓練,據說他們營中的將士快沖到障礙物時,李參軍和孫致平沒有下達停止命令,于是許多將士就直接連人帶馬、撞上了木樁,這才出現了不少折損!”
張康年笑著回道。說罷,他朝丘行恭拱了拱手,一臉諂媚道:“呵呵!雖說十日之后乙字營和戊字營具體比試什么還沒確定,但這戊字營還沒比試就損兵折將,對咱們來說,實在是大喜事啊!此次比試乙字營必勝,末將就提前恭喜將軍了!”
丘行恭的臉上先是一陣愕然,隨后,他的嘴角彎起了一絲弧度,那幸災樂禍的意味十個人都能看得出來,片刻后,老家伙忽然正了正臉色,道:“恭喜老夫做甚?要恭喜你也應該恭喜孫濤去!他才是乙字營的主將!”
“是是是!將軍說的是!是末將說錯話了!”
張康年連忙賠笑道。
賬內沉默了片刻,張康年眼珠兒一轉,他湊到丘行恭身邊,小聲道:“將軍,僅僅是半日的訓練,就讓戊字營損傷了不少人馬,可否借此在大將軍面前向李參軍發難?說他的新訓練操典有問題?”
“嗯~?”
丘行恭猛地抬頭,看了張康年一眼,他的面上古井無波,讓人看不出喜怒,張康年連忙心驚膽戰地后退兩步,不敢再發一言。
許久之后,或許是丘行恭“想通了”,只見他擺了擺手,對張康年道:“行了!本將已經知道了!你退下吧!”
“喏~!”
沒有得到丘行恭肯定的答復,張康年就只能心懷忐忑地退了出去。
“李澤軒啊,李澤軒,本將軍沒去找你麻煩,你卻自己將把柄送到了本將的手上,真是天要亡你,誰也救不了你啊!”
營帳內,丘行恭望著燭臺上閃爍的燭火,喃喃自語道。
營帳外,張康年看著天邊的月亮,嘴角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雖說方才丘行恭沒有明確向他表態,但在丘行恭手下辦事多年的他,如何看不出丘行恭已然意動了?再則,丘行恭和李澤軒是死對頭,怎么可能會不抓住這次好機會,借題發揮,向李澤軒發難?
李澤軒昨天還救了他和孫濤,按理說他和孫濤此時應該對李澤軒感恩在心、對丘行恭心懷芥蒂才是,但他張康年有自己的想法,李澤軒昨日是救了他,可與其說是救他,倒不如說更多的是為了惡心丘行恭!
張康年在軍中摸爬滾打這么多件,什么層次的人都接觸過,正是因為他有一顆“玲瓏心”,懂得鉆研上位者心思,他才能爬到如今的這個位置!李澤軒來玄甲軍赴任后,他與李澤軒接觸過幾次,李澤軒骨子里對他濃濃的厭惡,他能感受得到,這種厭惡,幾乎很難去改變!即便他背叛丘行恭、投靠李澤軒,也無法改變這種厭惡!
所以在張康年看來,與其因為昨日之事,對丘行恭心懷芥蒂、對李澤軒示好,不如就堅定地抱著丘行恭這條大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反正他也沒指望過丘行恭會和他共患難,他只希望丘行恭能在玄甲軍里面罩著他就行了!昨天的事情在經歷了最初的不爽之后,張康年現在是一點都不介懷了!
故而,這家伙一找到能夠“攻訐”李澤軒的點后,就立馬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告訴丘行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