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他失驚的是喬治地健忘:在經歷了震驚中外的“清風山事變”后,這家伙非但死性不改,甚至完全忘了險些被下鍋的教訓,執著地要做“牡丹花下”的那只“鬼”。
不過防曬霜顯然也無法擊破少女的防線,白玥斜乜了他一回,背過去去賞了他一個背影。
“擦擦吧。你看太陽這么大。”喬治并不氣餒。
白玥繼續啃著她的窩頭,仿佛旁邊的就是一道空氣。
“白小姐,人體是不能長時間曝在陽光直射下的,”喬治操著他生硬的漢語比劃著,“那個……紫外線,youknow?”
“……”
“有輻射,輻射知道嗎?會損傷皮膚,就不漂亮了。”
“……”
“這東西,防紫外線,保護皮膚健康。美國的……”
他的話沒說完,發現自己眼前多了一張精致的臉龐……
“你想死么?”
白鳳凰這句話說得很冷,喬治立刻閉上了嘴巴,訕訕地退回張昀旁邊。
于是張昀捅了捅他的腰:“誒~喬治,給我擦擦。”
喬治立刻惡狠狠地回頭:“我們是軍人!”
張昀又指了指他背包里的罐頭:“餓了。”
喬治就拿出罐頭:
“我們是軍人!”
他恨鐵不成鋼地揮舞著拳頭。
然后拿著罐頭坐到了白鳳凰的身邊……
一分鐘后,他又回來了,帶著戳在屁股上的飛刀:
“瓊恩,給點消炎藥。”
張昀抬起頭:“我們是軍人!”
……
短暫地插曲很快過去,四個人重新上路,繼續望著大山深處進發。
路越來越難走,到處是瘴癘,又有毒草和沙蟄蝮蛇神出鬼沒,古道在懸崖絕壁之上蜿蜒延伸,急彎接著急彎,道路崎窄,高低起伏,有的地方甚至只容一個人側身經過,而一探頭,旁邊就是萬丈深淵。
張昀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正在一個亙古荒涼的世界里穿行——因為根本看不到近現代的絲毫的痕跡;可另一方面,卻到處都能看到史前人類的勞動成果:崖葬懸棺、腐朽的古棧道……
其實他們與其說是在走路,不如說是在玩命,各種驚險場面堪比走鋼絲,張昀不得不和楚天行相互扶持——因為喬治早已黏到了白鳳凰身邊。他學習著日軍的戰斗的精神,盡管一次次被擊退,卻依然在頑強地發起沖鋒。
“你們美國人都喜歡死纏爛打嗎?”
當他又一次從姑娘的防線前潰退的時候,楚天行終于忍不住問。
張昀搖頭:“你不懂,這家伙是‘受到虐待反而會覺得愉悅’的類型。”
究竟喬治是什么類型,姑且不得而知,但這樣在山里轉了兩個多鐘頭后,他們知道自己已經到了臥龍山的地界。
“我們今晚先到那里休息。”
白玥指了指前面,張昀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到幾處造型奇異的吊腳樓,從被層層密林掩映的山坳中伸出了它的屋椽飛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