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終她還是招手叫來了勤務兵,吩咐他去監獄帶人。
勤務兵瞠目結舌:“少,少佐,你真要……”
“放心吧。”伊藤惠說,“他們敢有異動,一定逃不過我的刀下。”
她也的確有這樣的信心,整個航空隊誰都知道,伊藤惠曾經拿過全國劍道大賽的冠軍,直到今天她的房間里還掛著當時領獎的照片。
勤務兵張了張嘴,似乎還要再說,可伊藤惠早已不耐煩了。
“滾!”她厲聲喝道。
像在叱喝自己的勤務兵,更像在罵著張昀。
五分鐘后,張昀和楚天行、喬治圍在桌邊開始大塊朵頤,張昀甚至還點了一壺清酒。
“坐下來一起吃吧?”
他曾經這么和伊藤惠說道。
不過少女似乎打定了絕不把靈魂出賣給惡魔的決定,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所以她只能持刀站在一邊監視著。
當然要是有誰在這里提出“你這樣看起來不就是一個保衛國家領導的衛兵”什么的……伊藤惠一定會跟你拼命的。
一定!
※※※
一頓飯要不了多少時間,很快這次“聚餐”就接近了尾聲。
然而伊藤惠的噩夢卻遠遠沒有結束。
也不知是因為那壺清酒的關系,還是由于酒量的緣故,在晚宴的尾聲,那位唯一的中**官忽然大哭起來。
這一回連張昀似乎也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詢問,可得到的回答卻是……
“我想到了那些戰俘,”楚天行道,“他們給日本人修機場,造公路,連一頓飽飯都沒吃過,最后還要被集體屠殺,那些都是我的同胞啊……”
他越說越激動,眼淚猶如開了閘的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我理解,我理解~”張昀同情地拍著他的肩膀,一邊轉過遺憾地表情對著伊藤惠。
“你,你想怎樣?”
伊藤惠現在簡直有點兒驚悚了。
她不知道這家伙還有多少花招,卻知道他開口就沒好事。
果然!
“您得理解!”張昀語重心長,“楚少尉是我的戰友,我們一起從緬甸來到這里,幾次三番出生入死。您也是軍人,能夠理解這種戰友情的,對吧?”
伊藤惠不說話。
張昀繼續道:“你看他這么悲憤,會影響我的心情的——心情不好倒也沒什么,不過這個人吶~如果在心情不佳的時候開飛機,就容易出事,你說對不對?”
伊藤惠仍然不說話,但隱隱地感覺到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發生。
可張昀卻不看她,只顧著繼續說:“駕駛飛機那可是個技術活兒,尤其是駕駛戰斗機,得全神貫注。”
“……”
“您也是飛行員,這一點一定也知道的吧?”
“……!”
“所以這個萬一被心情影響了我的駕駛……又或者再倒霉一點,直接在起飛前就失事撞機……”
“……!!”
“我死了倒沒什么——反正我是怎么都得死的人,不過您就永遠沒機會決斗了。”
伊藤惠瞪著張昀,目中簡直要冒出火來。
并且與之對應的,她的身周也猶如纏繞著紫黑色的暗焰,就像一個黑惡魔少女,正寄魂于她體內降臨人間。
甚至她的頭頂都仿佛有一道怒氣槽正在噌噌地往上漲,令人實在懷疑還剩幾個階段的變化。
她沉默著,用無聲來表達憤怒,可那不爭氣地聲音,還是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了地從喉嚨里拼命絞了出來:
“你,到底想要怎樣?!”
張昀頗為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沒什么,我就是想請您給那些死難地無辜百姓立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