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昀的心頭猛地一沉!
那個大胡子,那個穿越后第一次帶他飛上藍天的人,那個把他帶入飛虎隊的前輩,那個一坐上飛機就會變成另一個人的優秀飛行員……張昀說不上自己對他究竟是怎樣的感情,然而驟聞噩耗,他的心里還是像堵了一塊石頭一般壓抑。
“所以……大家的心情才會這么陰郁的吧?”他暗自想道,終于幽幽地嘆了口氣:
“……他,怎么死的?”
“有戰爭就會有犧牲,這是難免的,”陳納德似乎不愿多談這個,“行了,說說你吧~任務進行得如何?”
※※※
五分鐘后。
“干得不錯,上尉。”
聽完了張昀地匯報,陳納德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結果這個動作居然把張昀不由自主地拍怔了。
“上尉?”
他懷疑上校是不是口誤了。
陳納德笑了起來:“你沒聽錯,瓊恩。”
“是,是嗎?”張昀很有點兒意外驚喜。
他一直以為這次的任務是將功折罪來著。
“事實也的確如此。”陳納德看出了他的疑惑,“但你摧毀了日軍航空隊,更重要的是開回了‘零式’——而且是一架完整地‘零式’,這一點對我們——甚至對整個太平洋戰場都有舉足輕重地意義。”
張昀愣住:他隱隱地想到了什么。
可是……
“這家伙已經困擾我們太久啦~!”陳納德道,“我們曾經一直以為東方國家只懂得模仿和學習,造不出優秀地飛機,可現如今我們不得不承認,日本人的這一款飛機比我們優秀。在仰光你也看見了,我們的飛行員架機起飛迎擊零式,有八成都回不來。”
“……是的,上校。”
“海軍部一直想俘獲一架完整的‘零式’,這樣不但能掌握日本人的技術,還能通過試飛找出該機的優缺點,所以能夠獲得一架‘零式’原型機,對我們來說意義比摧毀十個日軍機場還要關鍵,可惜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太瘋狂了,我們從沒機會獲得一架完整的‘零式’……不過現在不同啦~現在我們終于有機會研究它啦!”
“唔……”
“我已經命令部隊把那架‘零式’秘密遣送回國,我想……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夠擁有媲美‘零式’的戰斗機了!這是你的功勞,鑒于你——瓊恩?斯帕克為祖國作出的貢獻,升你的職并沒有什么不妥。”
張昀無言。
他就知道是這樣。
可是……
印象中,在歷史上美軍俘獲“零式”不應該是在阿留申群島戰役時嗎?
記得所有的教科書上都說:1942年6月3日,“龍驤號”航母的飛曹古賀忠一所駕駛的“零式”被地面炮火擊中,油箱側漏導致在阿庫坦島迫降過程中落入沼澤,折斷了脖子,古賀忠一當場死亡來不及燒毀飛機,“零式”才被美軍俘獲的。
“是歷史地記載有誤,還是我地穿越改變了歷史?”
從陳納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張昀依然沒搞明白這一點。
但他終于升職了,現在他是上尉了。
升職就意味著更多的軍餉,這無疑比一個肩章更加實際。張昀謝絕了飛虎隊的戰友們“喝一杯”地邀請,毫不猶豫去了他要去的方向。
他迂回于昆明貧民區迷宮一樣的巷道中,上回走在這里時正在下雨,巷道像是瀑布,今天這里同樣也下著雨,雨水牽動了他心里的思緒,讓他再次想起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一個這么多天以來一直在他心里縈繞不去的女人。
可幾次三番地出生入死讓他根本沒時間去想,只能拼命地把思念壓進心底,讓它發酵,愈演愈烈,而這份思緒終于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他發了瘋似地想去見她。
他走到門口,那里圍著一群和他一樣軍裝筆挺的飛行員,可他們全都像瘋狗一樣地“圍攻”著上校美麗的女副官,那架勢只怕買菜的中國人見到都要甘拜下風。
人群里,他看到了戴維,看到了基普,看到了一張張熟悉而陌生的臉龐,那每一張臉上都寫著同一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