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退役軍人。
噼里啪啦。飯局已然亂成了一鍋粥,摔砸的酒瓶像夏日的煙火在地上炸開,桌子凳腿,凡是能看在眼里的,沒有一個不是被五馬分尸的。門外還有源源不斷的如秋蝗般涌入的暴徒,難以想象這是個在大飯店里出現的場景,這簡直他媽的就是在拍電影啊!
“來!你們他媽的有種就來!”
老陳和成擎一人一個酒瓶子,左右開弓,活像是胖瘦版的哼哈二將。
皮鞋甩著小酒瓶,一個踉蹌,沒被打倒在地,自己卻先倒了。
王宸毓身材偏瘦,但是腦子好使,用兩塊桌板組成一個斜著的屏障,一人躲在里面,不停朝外面扔著小碟子,杯具落下擲地有聲,準度還行,放倒了一兩個人吧。
“快快快,這里!”我頂開窗門。
一片混亂之中,我們終于逃出了酒店,可那幫人還在后面追。
午夜兩點,路人看了這場景都要目瞪口呆。
“臥槽,徐森林你咋了?”皮鞋大喊,我們忙停下查看情況。
只見徐森林捂著右眼,手縫里有血流出,看來是在剛剛的打斗里中招了。
“別跑!站住!”背后喊聲越來越近。
眼見那批人步步逼近,我忙拍了拍申辰:“辰哥,你們帶徐森林先走,我們分開跑。”
“誒,你一個人沒事吧?”他有些擔心。
“放心,我522的移速。”
沒時間再猶豫,我隨處撿起地上的磚瓦,朝后猛地一扔,便拔開腿向巷子深處跑。
皮鞋他們跑的是大馬路,燈光下人潮洶涌,而我跑的是漆黑小道,于情于理,他們應該都會來追我,而且……
“別跑!”腦后腳步聲陣陣,果然是來追我的。
好吧,其實我的移速沒那么快,很快就被他們追上了。
……
“行了行了,我投降。”我抹了抹鼻子的血,扔掉手里的轉頭,舉起了雙手。
馬黃看了看躺倒在地上哀嚎的幾個同伴,冷笑著上來揪著我的衣領:“身手不錯啊,現在知道投降了?我同意了么?”
我撇了撇嘴:“你們也不錯啊,敢在大城市里聚眾斗毆,就不怕蹲個三年五載的?”
他輕蔑一笑:“哼,這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我笑問:“誰派你來的?”
他不答話。
“白崇天?”我問。
“白崇天?什么白崇天?”他的表情略顯浮夸。
我笑了:“總不會真是為了兩瓶茅臺來搞我吧?”
一聽我提茅臺,馬黃登時怒上心頭:“原來是你小子搞的鬼,害我們最后成了冤大頭?”
我擺擺手:“生日禮物啊,好喝不?”
“我他媽......”馬黃上來就是一拳,我堪堪站穩。
“我幫你想個辦法。”他獰笑著走上前來。
“你們預選賽要打那么多場,和我們合作,一起發點財怎么樣?”
“菠菜吃昏頭了吧你?”我回以冷笑。
“反正你們VGJ又打不進正賽,賺點錢,也不至于讓弟兄們餓死,對不對?”
“放心,我們餓不死。”
“呵呵,不見棺材不掉淚。”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張開,豎在我面前:“好好看看。”
那是一張投注記錄,Sli總決賽,VG.RvsNavi,Navi——投注800人民幣。
我眼神一凝。
馬黃極為不屑地點了點那張紙:“嘖嘖,看看你,八百?胃口這么小,怎么吃這口飯啊?”
我攤了攤手:“我只是隨便玩玩。”
“玩玩?可我們不是玩玩啊,大爺!”他突然踹起一腳將我踢翻在地。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么簡單的道理你應該懂吧?”馬黃低著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