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揉了揉肚子,顫顫巍巍地站起。
“十七歲那年,我剛開始打職業,意氣風發,誰都不服。”
“十八歲,我下了人生的第一個重注,下了自己隊贏,三千。結果我贏了,整整翻了三倍。”
我抹了抹鼻子的血,搓了搓手。
“十九歲,第一個minor預選,我們對上國內數一數二的VG,我下了自己隊獨贏,果然不出所料,我又贏了。”
我慢慢走到馬黃身前,看著他。
“職業生涯的第一個總決賽,我們面對Ti連冠的隊伍,沒人看好我們,賠率十分夸張。之后我做了人生中最大的豪賭。”
“我把全部家當壓上,下了自己的隊,獨贏,3:0。贏了,我就是千萬富翁,輸了,我就一無所有。”
“你,你想干嘛?”
我兩手扒著馬黃的臉,大拇指按在他的眼睛下方,微笑著問:“你猜我最后贏了輸了?”
“我,我不知道。”他意識到我緩緩發力的手指,有點被嚇傻了。
“小朋友,你混這行才多久?真以為自己能只手遮天了?”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臉,轉身就走。
“告訴白崇天,讓他侄子洗好頭等著。”
我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頭也不回,沒人敢攔我。
天上連月亮也沒,地上也沒有光,我就在黑里面走著。
贏了輸了?
當然是輸了,我們隊被3:0。原因是我們隊的四和五,也下了菠菜。賽后他們和我道歉說:
“反正都是輸,贏點錢不好嗎?”
我當天就把他們打進了醫院,一個輕微腦震蕩,一個肋骨骨折。
自那之后,我就漸漸淡出了一線的圈子,沒有隊伍敢要我這個刺頭,之后的事,你們也知道了。
其實我當時沒下多少,也就小幾百而已。
全部身家?從某種角度來說,我是輸掉了所有。
從碰菠菜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把自己最重要的信仰給輸掉了。
記得有個Ti4冠軍Newbee的五號位,ID為香蕉的職業選手曾經說過:“新人,千萬別打假賽。”
現在想想,真是金玉良言。
職業選手只要碰了這個東西,就已經死了。
……
“嘶,疼疼疼,醫生你輕點……”我痛呼。
“輕點?”那醫生來氣了,手里勁道更重了,嘴里還念念有詞,“怎么換個地還能碰到你,你小子也是,不是斷手就是掛彩,你是不是混道上?”
他就是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我上次救蕭一桐之后手受傷,也是他主治的。
我好奇道:“話說醫生你怎么跳槽到這里來了?”
他沒好氣地說:“升職了不行啊?你們那邊本來就是個十八線小城市,要不是有特殊需要,我才不去那里工作呢。”
“什么特殊需要?”
“沒什么。”
“是不是和那個莊淳有關?”我試探性地問。
醫生明顯一震,驚道:“你怎么認識他的?”
還沒等我回話,他又一拍腦袋:“哦,我想起來了,那天他穿著我的白大褂在你病房里,是在和你聊天吧,你們都說了些什么?”
我聳聳肩:“你不說怎么回事,那我也無可奉告。”
醫生見我這般,沒法,猶猶豫豫間悄聲道:“那莊淳是個假名,他真名叫白彰天,是彰瑜地產的董事長。”
“彰瑜地產?房地產商?”
“你不知道?那天他的孫女不是還來探望你的嗎?”
“誰?”
“白彰天的孫女,白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