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頭面露遺憾,仿佛被人偷取幾百年積蓄般的難受,“蘇蘇姑娘偷漢子一事東窗事發,今天上午浸豬籠。”
楊曦:“啊!!!”
李周見楊曦不解,解釋道:“正所謂皇權不下縣,蘇蘇偷情這種關乎人倫之事除了縣衙的判罰,還要經過宗老的判罰,若在下猜得沒錯,應是宗老一致同意浸豬籠。”
李周見楊曦面有難色,繼續道:“大人,若不是江北縣屬于縣城,如果是村莊,此案就不該由縣老爺來判,直接由村長和宗老決定。你也不要露苦瓜臉,此事一旦事發,除了浸豬籠沒有其他路可以走,因為她是同知的女人,我們沒有選,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無論覃少爺是強,還是蘇蘇主動勾引,當他們睡過后,蘇蘇已無活路。”
“你說的道理我懂,只是……”
大武頭見楊曦臉色不好看,他以為楊曦是在憐惜蘇蘇那張絕世的臉龐,他勸道:“楊大人,其實偷情之事無論何地,不浸豬籠的情況很少,所以你也不要難過了,大人要不要去河邊看看?他們選擇在江北嘴兩江交匯處浸豬籠。”
還未等楊曦回答,李周驚喜道:“蘇蘇穿得多不多?是不是穿著白色的中衣,哎呦呦濕身誘惑,這樣下水太傷風敗俗,我要去討伐他們,一群敗俗之人。”
話音剛落李周興奮異常的跑出大院,楊曦長吁一聲:“你先回去吧,我知道你也想去觀看,本官就不送了。”
“在下先行告退。”
大武頭心急急的朝著江北嘴河邊跑去,只留下楊曦倥立庭院,呆望天空,而范姜安陪伴一側。
“砸她,砸她。”
“不要臉的爛貨。”
“死狐貍精。”
按照風俗,浸豬籠前需游街,道路兩旁圍滿了男女老少,而扔素菜砸蘇蘇之人全是女人。
“哎!可惜。”
有男人面露不舍,隨便被媳婦扭了耳朵,他只能討饒。
蘇蘇蜷縮在豬籠內,一前一后有兩名壯漢抬著她游街,身后還有有名望的宗老跟隨。
街道上熱熱鬧鬧的,蘇蘇渾然聽不見人們在呼喊什么,她只感到世界很靜,說書匠講人臨死前會出現人生走馬燈,人的一生會一幕幕的回蕩在眼前,可她除了涌動的人頭什么都看不見。
她本是村姑,還記得稍長大時,父母不準她在外玩耍,長期將她關在屋內,父母怕她的容顏闖禍,可哪成想到關在屋內少見陽光卻使她的肌膚越來越白嫩。
隨著她十五六歲的時候,貧窮的家里越發養不起閑人,她只能在臉上敷泥巴,弄得臟兮兮的幫助母親干些家務活。
可不知怎么的美貌還是傳了出去,先有小流氓上門搗亂,正當家人驚慌時來了大官安撫了父母,這大官正是彭同知,后來父親拿著同知的錢,在小流氓的奉承下染上毒癮。
結局當然是傾家蕩產,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父親習慣了鄉里的吹捧,習慣了隨身幾十兩白銀的日子,只得將她賣給彭同知。
這對于父親而言是喜事,她家終于攀上鳳凰發跡,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