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笠覺得腦袋清醒許多,沒那么脹了,問道:“我這邊進展順利,你那邊呢?不是說有個大買家,要買許多鎧甲么?”
武祥回答:“我覺得這是個陷阱,還在周旋。”
“對方可能是什么來路?”
“恐怕后面的靠山是權貴,心狠手辣的那種。”
“那你要小心,他們若一開始就居心叵測,那么必然做了許多安排,你莫要大意。”
“放心,我知道的。”武祥說完,透露一個消息:“最近,有個來鄱陽游學的沈郎君,據說是什么吳興沈氏子弟,成日里和郡里大戶子弟交游,稱兄道弟的。”
“連黃檔主的幺子黃四郎,也跟他走得很近,我聽到風聲,這沈郎君在鄱陽,似乎不光是游學,還琢磨起新平白瓷的買賣。”
李笠不以為意:“有肥肉擺上食案,當然會引得各地饕餮紛至沓來,這沒什么。”
武祥繼續說:“我又聽人傳,似乎有人在對湖里一些寨主、當家施恩,似乎想要收買人心,不過只是聽到風聲。”
“想要渾水摸魚的人,當然不止我們,這種事,攔不住。”李笠撓撓頭,看向窗外,“恐怕來的還不止一撥人,我們只要按計劃行事即可。”
“不過,你得多個心眼,莫要被外來饕餮把我們自己碗里的肉叼了去。”
武祥點點頭,想了想,問:“寸鯇,那亂世真的快要到了么?”
“是,也許明年,也許后年,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李笠坐下,有些落寞:“也不知,到時我們能拉起多少隊伍,能不能保衛家鄉。”
“一定能招募許多人的!”武祥激動起來,“寸鯇,如今你的名聲可響亮了,真有那么一天,只要豎起大旗,必然八方來投。”
“無糧不聚兵。”李笠知道什么是重點,名聲要有,但能穩住人心的還是糧食:“打仗打的是錢糧,沒有糧食,軍隊人數再多,數日之內就會潰散。”
“可我們沒地種糧食,所幸,彭蠡湖周邊產糧,我們可以花錢買,然后屯起來。”
“之前已經屯了不少,但還不夠,我們不能懈怠,要趁著糧價不高,多賺錢買糧食。”
“但囤糧會引來注意,我們已經借著護漁、養魚的名義招募青壯,若再讓官府注意到我們在大量囤積糧食,恐怕會判斷我們是圖謀造反。”
“所以,糧食要分散存儲,既要不引人注意,又要確保糧食的安全。”
李笠越說越精神,武祥聽著聽著覺得不對頭:“寸鯇...你成日里忙來忙去的,到處喝酒拉關系,關系是拉起來了,可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事?”李笠覺得莫名其妙。
“采珠啊,你可是珠官,如今都沒見什么動靜,年底可是要上繳上萬粒珍珠的,如今都要入秋了...”
李笠笑著擺擺手:“不要慌,我已有準備,完全沒問題。”
武祥見李笠如此淡定,很好奇:“寸鯇,莫非、莫非你已經買了許多珍珠,要拿來頂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