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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操場,梁森帶著教頭們,操練材官營的新兵,因為這是正經編制的營兵,所以能正大光明使用、裝備弩。
弩,上手比弓快,新兵練幾個月,就能成為堪用的弩兵,可以擔當防守任務,在戰場上好歹能有一些自保的能力。
梁森看著新兵在練習排隊,辨別左右,想起幾年前,他帶著護院操練時的情景,一眨眼,幾年時間過去,磨礪了多年的刀,終于可以派上用場了。
他們是以李笠部曲的身份,參與到材官營的組建、訓練中來,這是慣例,因為許多將領都會帶著部曲作戰,讓部曲協助管營兵。
不過,為了盡快練出戰斗力,梁森和李笠商量過后,決定先辦新兵營,來個“以老帶新”。
讓李笠的部曲作為新兵隊正、隊副,各自帶著九名新兵訓練,學會基本的技能后,分“專業”:戰兵和工程兵。
戰兵,其實就是弩兵,因為弩的訓練速度快,能夠盡快形成戰斗力。
工程兵,就負責各種土木工程,搭建各種器械,其骨干為“東冶營”的兵。
東冶營,就是李笠在建康助戰時招募的隊伍,成員是東冶工匠和囚徒,經過血與火的考驗,有戰場施工經驗。
作戰時,工程兵負責戰場施工,戰兵(弩兵)負責保護施工現場,一旦有強敵進攻,由李笠的部曲負責“擺平”。
這就是李笠材官營的作戰形態,爭取做到攻防結合,至于實際作戰效果如何,得靠實戰檢驗。
梁森見左右無人,便問李笠:“寸鯇,材官營上戰場只是攻城的話,那豈不是魚竿?”
李笠反問:“此話怎講?”
“釣到魚了,是人的功勞,和魚竿沒關系。”
“對,沒錯,材官營就是工具營,你很清楚我們如今的境遇嘛。”
李笠聳聳肩,梁森見狀愈發不解:“那我們干得再好,也不過是給別人掙軍功。”
“對,人家吃肉,我們喝湯而已。”
李笠笑起來,笑容有些苦澀:“不過,我們有得選么?剛進城的窮小子,一上來就當掌柜?哪個不是從跑腿伙計做起?”
這話說得有道理,梁森想明白了,李笠又說:“不過,材官營得有自保能力,上了戰場,不能傻乎乎的只是當個勞力。”
梁森不解:“寸鯇,為何營兵要有自保能力?材官營不是主要負責城防或者搭建攻城器械?應該有友軍保護呀?”
“友軍?這幫友軍專門賣隊友的。”李笠無奈的說,見梁森覺得不可思議,便解釋起來。
“我這一年多,跟著官軍打仗,算是看明白了,你把別人當友軍,友軍把你當豬頭,有好事,輪不到你,倒霉的時候,就是你出頭了。”
“你別這么看我,我說的是事實,若官軍作戰,參戰將領多了,狗屁倒灶的事情也會跟著多起來。”
“簡而言之,就是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抬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
“官軍作戰,若戰斗規模是千人級別,也就是單方投入作戰人數是一千到三千之內,官軍表現都不錯的,為什么呢?”
“因為這正好是一個將領統率部曲的常見人數,郎主帶著精銳部曲作戰,上下齊心,共同進退,所以戰斗力強。”
“如果戰斗級別接近萬人,意味著是兩個以上將領協同作戰,那么,相互的配合就差了些,將領之間的小心思,也會多起來。”
“譬如,打了勝仗,追擊,你的兵馬追得快,搶的首級、物資就多,那我若是慢了,就吃虧。”
“如果打了敗仗,好,誰殿后?殿后的隊伍,必然傷亡慘重,而精銳部曲都是財富,誰舍得自己虧本虧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