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就是靠煤、鐵以及寒山堰的水力資源辦實業,來個‘實業興徐’。
這些實業分官、民,官辦作場,主要生產鐵鍋(生鐵鍋)、農具等生鐵制品,以及各種竹木器、木板板材對外銷售。
民辦作場的產品,和官辦作場差不多,但又有鐵針等較為細化的制品。
其中,以鐵鍋等鐵器,為‘拳頭產品’之一。
興辦這么多產業,又要開礦,開支極大,需要很多本錢,朝廷調撥一部分(約三成五),另一部分(六成五)由徐州州廨自行籌措。
于是,州廨向商號們(主要是鄱陽背景的商號)借錢,種種措施,和當年鄱陽一樣。
李笠、梁森、武祥、彭均以及黃?,還有許多鄱陽鄉親,也在寒山辦產業。
黃家的商號籌措資金,他們又向其他商號借錢,如今作場已經陸續開工,算是打好了基礎,就看生產出來的產品,能不能賣出去。
寒山這里的產品,明面上的銷售去向是淮南,及淮北梁國州郡,但實際上,不可避免的銷往淮北、河南的齊國州郡。
如今梁、齊梁國交戰,齊國是敵國,鐵鍋、農具等鐵器流入敵國,哪怕是生鐵器,都可算作資敵。
這種罪名追究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得天子首肯,可光講道理、講苦衷,天子未必體諒。”
黃姈說著說著,搖搖頭:“所以三郎獻上的鋼琴,真是恰到好處。”
年初,李笠守住彭城(寒山),天子賞賜之中,有鼓吹一部,班劍十人,長子得了子爵。
現在李笠獻鋼琴,得了錢糧賞賜,及女樂一部。
但最重要的,是李笠能夠“便宜行事”,能夠將心中所想付諸實施。
“這不正好么,徐州官冶出售的生鐵鍋,官辦作場出售的產品,收入的四成歸州廨,三成歸少府。”趙孟娘笑起來。
“二成當做徐州官吏的俸祿,一成用于維護寒山堰...”
趙孟娘知道一些內情,接著說:“三郎做買賣,從來不吃獨食,州廨官辦產業銷售所得,天子內庫能得三成,誰敢和天子過不去?”
“所以,鋼琴不過是個藥引,徐州官產經營收入三成上繳內庫,這才是藥到病除的良藥。”
這道理黃姈當然明白,所以方才只是感慨。
徐州鐵鍋的銷路到底如何?不知道,但她知道,另一個‘產品’的銷路,肯定沒問題,那就是鄱陽新平的白瓷。
新平白瓷,如今越來越白,種類也很多,不同品級的瓷器,其產量每年都在明顯增加,銷路很廣。
若以徐州為邸店,對兩淮、河南乃至河北進行白瓷的大規模銷售,應該不愁賣,所以收入可不得了。
所以,“三成收入歸內庫”這一誘惑,是讓天子允許徐州州廨經營產業、不會被彈劾資敵的最大原因。
而李笠為鄱陽新平的白瓷,打開了淮北、河南乃至河北的‘市場’,算是帶動鄱陽鄉親一起發財。
也正是如此美妙的“錢景”,才是商號們踴躍低息借錢的原因。
李笠在鄱陽內史任上的舉措及表現,讓商賈們對其經營能力有充足的信心,所以當李笠要在徐州任上大有所為時,商賈們自然聞風而來。
這當中,少不了在鄱陽成長起來的各家商號,他們之前就已在建康開設分號,吸納大量閑散資金。
如今借錢給徐州州廨,還借給辦產業的私人,收益預期極為良好。
而低息借錢的回報,當然是特許經營,以鐵鍋,白瓷為例,除了官營,民間邸店要想參與鐵鍋、白瓷的銷售,必須獲得州廨的特許。
有了“特許經營”,才能擁有噴錢的“錢泉”。